日子在继续。太阳东升,西落,眸子浓了,又淡一分。
今年槐树开花了,李柱子比谁都开心。但那个令槐花开的人,还会再来吗?
秋天,松鼠采摘松果。剩下的,小蛮都吃完了。小蛮吃了好多东西,他好像也要冬眠。这年冬天,小蛮又变成了卵茧。神仙爷爷说过,很多的灵兽进阶,都是这样子安静。
李柱子也不担心,用棉絮轻轻包裹起小蛮,静静放在胸口位置。
小蛮睡觉了,只剩下了李柱子和大黑。今年下了好大的雪,大黑把自己埋在雪里,柱子也钻进去,两个人冻得脸色发青,一起蜷缩在火炉旁。大黑很喜欢吃烤熟的红薯,可最多只能领到两个,柱子会偷偷再分给它半个。
小小的被窝钻进来一头大大的猪,还要在当中给小蛮留个位置。下雪,说话和猪叫声。星光满屋,还是这样。下雨了,怎会变?
大蛟山一直这样平静,大蛟山下的小村,人,也是这样。本来平淡,可总有人来搅合,来破坏,也就再不得安宁。
开春,大蛟山上紫霞满眼,香城的人都跑来看。半个月后,紫霞逐渐消散,换成了金色云朵,一直漂浮天际。
“不得了,老先生说,这天象是有古兽要入天。”
“啊?这还得了!”
“可不是。”
众语之时,李家可开心了,焚香叩拜,还加菜。可是,喜悦还未站稳脚,忧心立马就来了,来的还是传闻中的修士。
“大黑,我开心不起来。”能看到这些脚踩法器,凌空飞行的道人、剑客,原本,该是梦寐以求才是,可是现在,“我担心青龙祖上。”一脸苦色呢。
学堂还是得去,身上挎着个粗麻布袋,一脸担忧,才走几步,又回头。李老实夫妇,也差不多的心思,跪拜在天潭旁,再三诉说此事。
一旁不远,树影森森,竟藏了一道黑影。什么也不清,只掠过了一抹红光,仿佛是他的眼睛。
来去无影,只有枝叶轻晃,证明曾有人在此。黑影消失,可枝叶又晃动了,如同颤抖。
原来,还有一道人影。李老实夫妇未来时,他已经在,二人走了,他还在。
一天一夜过去,他仍旧在,他在想什么?眉间紧皱,像是忍耐,这忍耐又是什么?
噗刺,裂缝的声音,黑色之中冒出一丝儿火花,血色的光芒,是贪婪吗?
忍耐又出现了,变成哆嗦,身旁的古杉,才开始发芽,竟然全部落了。原来哆嗦,可以杀死一株树。
香城,杉树下的小酒家,说是对饮,有个人的酒一直没有动过。
“嘿,嘿。”催酒了,还是没动静,继续独饮一杯,笑道,“再不喝酒,我走了。”对面的,还是老样子,像沉思,又不像。
“再不带走那个李柱子,可要被人发现了。”还是没反应,算了,喝自己,吃自己的,“我可先说好,别再叫我去引开那具无头尸魃了。”
无声,终究如此。
“修士越来越多了。”学堂中止,李柱子一个人坐在高高的松树上,望着远方的七彩光芒,“玄天,还有明鬼,不知道谁是谁。”
听了神仙爷爷的故事,大家都说玄天是正道,明鬼是魔道。有一回,三仔和小胖为这个吵起来,还特地跑去神仙爷爷那问个究竟。神仙爷爷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
“南迦寺的修士好凶。”念佛经的和尚不是应该慈眉善目吗,可是,今早来村里化缘的和尚哥哥们一个个都好凶,“还是有不凶的人。”又开心地笑起来,也遇上过一团白雾的人,还有手摇折扇,玉尺随身的人,有一个还同李柱子作揖呢。
“娘,我们呢?”油灯下,一个不眠之夜,小小的李柱子问道。
“走吧。”也是艰难的抉择,李家三人一心想助青龙祖上一臂,可修士的神通,他们无力可为,只是累赘,“我们先去香城。”
“哦。”轻轻的一声答应,小小的眼睛看着外面漆黑的夜。
松树开花,可是花很少,香味也很淡,仿佛一场雨,把花都带走了,可是并没有下过大雨啊。
“唉,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天潭河旁,垂头丧气坐着个人。
“是啊,还以为交大运了。”身旁的另一人也坐下,“遇上紫翩霞云,又看它变作金翩云浮,可现在,不但长老们赶来了,连掌门都来了,我们这些个末代弟子,哪有凑热闹的份。”顿了下,又道:“师兄,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行!”猛地扭过头,“谁交大运,还说不准!”看样子,铁了心了。
“可是,我们不是抢到了一个明鬼弟子的灵元,够我们炼化一阵子了。”
“那些个废物,要来何用!”怒瞥过去一眼,做师弟的立马不敢说话了,“这么不纯的灵力,跟兽丹一比,一个天,一个地!”
“可是,我们,我们只是小修士呀。”半晌没话,好久了才说出一句。
“不走!死都不走——”来自另一个人的呼吼。
“三仔家走了,小胖家也走了。”一脸的不开心,李柱子依然坐在树上,呆呆地看着,紧紧地皱起小眉头。
山风无方向,自顾吟唱。走来一个人,中年文士模样,他抬头看着古松上一个粗布少年,脸上浮现的疑惑越来越多。
古松下躺着头野猪,它倒是灵性,缓缓抬起脑袋,只看过来。中年文士轻一点头,冲它一笑。黑猪微微愣了下,又继续躺下去,睡它的觉。
“冷下来了。”李柱子一阵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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