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还发出威吓的声音,冷不丁的吓了觉智一跳,连忙往后缩了一步。
“你看我,凶不凶?像不像妖孽?”谢纯熙笑着挑了挑眉。
觉智翻了个白眼,却是记住了她这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一个尚在修行的小僧,与谢家嫡女的交集可谓少之又少,掰着指头算一算,他们也只恰巧见过两三次面罢了。
后来,便见得更少了。
谢纯熙考进女学,名冠京城,多少男儿求娶,最终被燕准这个五大三粗的将门子弟闯过三关抱得美人归。
觉智出师,很快便打响了名气,紧接着他闭关不出,外头对他的评价便越发膨胀起来。他本就是佛门中人,向来不理会这些。
再后来,觉智之所以会主动去寻谢纯熙,是为了她肚子里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那是一个命格极其古怪的孩子。
普通人的命运只有一条脉络,她却有两条。其一,克父母,克兄弟,不仅她自己下场悲凉,更会动摇大夏的国运,若让钦天监的人来看,定会将她当做祸国妖女处置;其二,虽然克母,却是极贵之相,旺父族,旺夫旺子,更牵引着一代盛世。
不论是哪一条,只要生下这个孩子,不出三个月,谢纯熙必死无疑。
觉智千里迢迢赶到北疆,苦口婆心的劝她将这个孩子舍去。可那时谢纯熙已经怀胎八月,便是一碗打胎药下去,也得将这死婴生下。
试问有哪一个母亲忍心?
“觉智,我问你。”谢纯熙笑得凄然,“你是佛门中人,为何能说出这般剜我心肝的话来?”
觉智自知惭愧。
师父曾说,他是一个开了天眼的人,却绝不是一个僧人。觉智满不同意,此时却真正领会到了其中的深意。
对比起一个还未出世的婴孩,他更想让眼前的人活下来。
什么我佛慈悲普度众生,都是屁话。
谢纯熙却坚定的摇了头。她说:“我知道,这次是个女孩儿,我一直想要女孩儿。你说的事情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觉智听着她的话,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死便死吧,我此生能得燕大哥一颗真心,得凌哥儿和骏哥儿还有这个,”她低头抚摸着高耸的肚子,笑得温柔如水。“还有这个小丫头,已无憾事了。”
觉智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她抬手。
“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既然天命如此,我这条命又岂是你能留得住的?”她说着还挑了挑眉,一如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知为何在觉智看来特别刺眼。
“她有可能会害得你的燕大哥,你的凌哥儿骏哥儿都不得善终!”他皱紧了眉头,急切的道。
“那便赌一赌吧,我赌我的女儿能过的安康和顺。”谢纯熙低眉,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还很是轻松的拍了拍,道:“女儿要给娘亲争气啊。”
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简直不可理喻!
觉智急得火气上头,眼前这个女人却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他只能拂袖离开。
没过多久,燕家嫡长女燕清歌出世,听说小名是她娘亲谢氏取的,名叫念念,正是思念之意。就在她满月后十几天,谢纯熙为了维护当时还是贤王的崇武帝,硬生生挡了九刀,惨死。
真相被人掩盖,谢氏的死被说成了产后虚弱而亡。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智只觉得生气。
看吧,该来的,都来了。
从那以后,觉智便一直冷眼旁观着一切。不论是燕家两位少爷战死沙场的时候,还是燕家大房被叛谋逆,满门抄斩的时候,他心底里都有一个声音在说着,执迷不悟就是这样的下城。
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们活该一般。
谢纯熙赌输了,输得那么彻底,她的甘心赴死就像是个笑话一般摆在觉智面前。
可他根本笑不出来。
何必呢?他不断的问着谢纯熙,也不断的问着自己,何必呢?
直到那天叛军大破京城,反被神机营与燕家镇压,觉智被萧立叫进了宫里之后,刚回来没多久,便被他那年近百岁一直在闭关的师父叫去了。
“放下心魔,莫再执迷不悟了。”老态龙钟的布衣和尚在薄薄的莲花垫上打坐,他须眉花白,声音沙哑,一句话平平淡淡却是往觉智心上敲了狠狠一击。
原来,执迷不悟的人是他?
“若你不曾被心魔所困,如今本该是另一番景象。为师总盼着你能自己悟出来,却不想蹉跎至此。”老和尚闭眼道:“你走吧。待你回想起你应做却没有顺应的天运,再来寻我。”
“为师等你回来。”
觉智无言退下。
这么多年,他做的唯一一件问心有愧的事情,便是与燕清歌相遇而不相识。
他们本该有所交集的,却因为觉智的私心,他不愿见到这个害死谢纯熙的女娃,便无视了她。自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觉智闭眼打起了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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