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朱学监赶紧陪着笑缓解气氛。他前额那一缕头发又掉了下来,孤单地垂在右耳边摇摆,一颗秃头显得十分可笑。可是他已经忘记了要去整理头发,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没觉得好笑。
“大家都是武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再说了,这儿还有这么多孩子呢。二位,咱们坐下来说,坐下来说。呵呵……”
朱学监也许不重要,但是他说的话是在理的。
欧阳祭酒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愤怒,缓缓坐下。
李翦重重地哼了一声,收剑归鞘,众人仍是连他的动作都没看见他便已经完成了这个动作。速度和精准度极其可怕。
两人收敛了气息,压力尽去,堂上众人才觉得松了口气。叶迟心中却是一阵火热,这就是高手啊!太牛了!自己将来一定要武道一途上有所成就!
梅姨清秀的脸上闪过痛苦与无奈地神色,躬身道:“李司业,您的意思我明白。但迟儿的录取文书也是摘星学院主动颁发的。”
老者又乜了一眼叶迟,叶迟还了一个微笑。这让他更觉厌恶。所以老者放冷了声音:“姑娘,我也明白你的想法,一个天赋已毁的穷苦孤儿,摇身一变成为了摘星学院的弟子,说出去是很光彩的。但是,这对学院而言,很是不光彩。”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应该再加几句:“实际上,我觉得对于你们而言,曾经拿到过摘星学院的录取文书,应该已经很光彩了。”
梅姨的眼眸中更加痛苦,她只好深深地埋下了头,不希望被其他人察觉到。
“我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家,不在乎光不光彩。但为了迟儿,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当然可以不在乎,我却不能不在乎。摘星学院不可能录取一个没有开辟丹田的弟子。”
随着二人的对话,叶迟面上的恬静渐渐消失。对他的侮辱,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对于他的亲人的侮辱,他非常在乎。
梅姨的声音有些颤抖:“李司业,难道,迟儿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老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能够专程前来验证,还和颜悦色说这么多话,已经给了最大的脸面,可这脸面显然对方不想要。
“那我可以把话说得直接一点,叶迟,他就是一个废物。”
话到最后,仍然还是说成了血淋淋的。深刻的苦痛腐蚀着梅姨的心,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渗出清亮的液体,于是她只好不抬头,免得将软弱展现在叶迟的面前。他可以不在乎高高在上的武学高手的目光,但他很在乎自己的孩子怎么想。
旁边许久没说话的赵平见场面有些尴尬,又或许是觉得李翦的话确是有些过火,开口道:“习武天赋乃是天定,如何强求?人,生而不同,高低贵贱自有规矩。姑娘,安守本分未必不是福气。”
梅姨听到这句话,泪珠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从十四岁起就开始肩负一个家庭的重担。自己都还是一个少女就开始抚养四岁的叶迟。这十一年来含辛茹苦,却甘之如饴。就是因为看到叶迟在武学一道上的天赋。
叶迟这几年来的经脉问题一直困扰着她。但至少她心里还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已经到手的摘星学院录取文书。可没想到,不知摘星学院是怎么知道了叶迟经脉出问题的消息,现在这是要撕破脸面,强行收回录取文书了。
这样的打击对于梅姨来说还是太沉重,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心头纷乱无比。
要是无法进入太学院,必定无法修习高级的武学秘笈。如此一来,叶迟的前途就算是彻底毁了。
而且,经过这样的打击,他们还怎么在铜陵县生活?人言可畏,就算自己不在乎,可光是街头巷尾的流言和异样的目光就能打垮一个少年的心。
正在她心乱如麻,泪如雨下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柔荑。梅姨抬眼一看,正是叶迟。她反手紧紧握住叶迟的手,感受着那一抹温暖。看到少年明亮的眼眸,她忽然觉得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糟。
欧阳祭酒忽然开口道:“李司业,这到底是摘星学院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这句话一问,李翦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
“当然是学院的意思,难道我还敢私自做这种决定不成?”
欧阳祭酒继续问道:“凭据呢?”
李翦道:“凭据?哼,当然有。录取文书我们是一定要收回的。学院做这个决定的凭据,就是给你们的补偿。”
欧阳祭酒奇道:“补偿?”
晋霄插口道:“哼,师傅仁慈,决定补偿一柄一品本命兵器和一颗二品一元丹给你们!铜陵县学和这个叫叶迟的,分别各拿一件。师傅还说,他和欧阳祭酒是老相识了,不要为此事生了嫌隙。”
这少年口口声声叫的师傅,正是摘星学院的祭酒王山。一名实力达到武尊级别的大高手。可以说在栋州地面上,王山只要站出来说话,即便是栋州第一门派昊然宗也得卖他几分面子。
“本命兵器!”
“二品一元丹!”
“好大的手笔!”
学庐中传来一阵“咝咝”地吸气声。
朱学监忍不住道:“真是本命兵器和一元丹!?”
“堂堂摘星学院,难道还会讹你不成?”晋霄的口气十分不善,好像这下意识的一问已是侮辱了摘星学院一样。
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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