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岳华山,亦称太华山,位于华阴城南,乃秦、晋、豫黄河三角洲交汇处,扼守西北中原进出之门户。高峰拔萃,巉岩巍峨,揽尽天下胜景。
世人只知断魂崖在华山之上,却不知究系何处。实际上,断魂崖黑白洞在华山最险峻的西峰崖壁内,苍松遮蔽,云雾阻隔,尖石横亘,无路可通。断魂崖诸男女弟子进出黑白洞,皆凭借着“鹰击长空”等上乘轻功。因此,所有拜入洞中的弟子,最开始习练的自然是飞岩走壁的轻功。
所谓自古华山一条道。楚冰茹人等当然是从华山峪登山道拾级而上,移步换景,途径玉泉院、五里关、莎萝坪、毛女洞、青柯坪、回心石、千尺幢、百尺峡、老君犁沟、北峰、擦耳崖、苍龙岭、五云峰。到达金锁关后,已是日昳时分。天空一片湛蓝,万里无云。眺望山下,茫茫一片,一切车马人流和高屋大厦尽皆渺不可辨。
西汉司马迁曾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言道破世间追名逐利之徒的苍凉与悲壮。可是置身如此险峻高峰,俯瞰那滚滚红尘,念及人生若白驹过隙,不可追回,陈玄瑛不禁感慨系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陈嘉怡见出师妹瞰景思人,便走到悬崖边,轻轻地碰了碰她,示以宽慰之色。陈玄瑛侧转身来,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痕,说道:“师姐放心,我没事的。只是见这景色竟如此壮美,不禁感动罢了。”
陈嘉怡道:“我们时常出入黑白洞。这华山高峰也是常往之路,见多不怪。师妹如何今日特别见出这里景色之美呢?”
陈玄瑛道:“我也不知为何。这地方我自小还往不知有几万上亿遭了,今日忽觉天下为之一变,竟有许多朦胧不可言说的思想。”
陈嘉怡道:“师妹不可玄想,有伤身骨。”陈玄瑛嗯地点了下头。
三人在金锁关歇息了一刻钟,便抄中峰而过,前往西峰。以公孙坚的现状来看,恐怕时日不长。楚冰茹说道:“若非楞严神咒和拓跋心经护体,任是谁也无法活命了。”姐妹们惊诧地面面相觑,又加快了脚步。
“师妹们,你们看那是什么?”陈嘉怡向中峰一条崖壁上指去。
姐妹们一看,只见两块尖细的岩石之顶上,盘坐着两个人。猎猎山风下,但见一个身着青色道袍,干瘦如柴的道士,手持拂尘,身背钢剑;另一个则身形圆胖,背一口圆月弯刀,看其装束约莫是富家老爷。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道人就是凝空道长。”陈嘉怡沉声道。
“凝空道长?”陈玄瑛微微吃惊,“莫非就是吕祖殿的凝空道长?”
陈嘉怡道:“世上也只有这一个凝空道长了。”
“那么旁边的富家老爷,莫非就是公孙凌虚?”陈玄瑛想起公孙坚跟她说过,其父亲与凝空道长十分要好。
“公孙凌虚?就是公孙坚的父亲?就是主人要我们请他入洞弈棋的公孙凌虚吗?”陈嘉怡说道。
“是的。”陈玄瑛望了望楚冰茹背上的公孙坚,又望了望那富家老爷,感到无论是形还是神,都是十分相似。
“这样正好。我们原本担心找不到公孙凌虚,遂先请公孙少爷入洞,这样也好交差。现在正好他老人家现身了。我们不妨当面邀请,也显出我们黑白洞的诚意。”陈嘉怡道。
师姐妹们略作商议,正要上前,却见那凝空道长和公孙凌虚倏忽间飘然而至。
“几位小姑娘莫不是黑白洞女弟子?”凝空道长站在岩石之上,捻须问道。
“正是。”楚冰茹放下公孙坚,答道。
“黑白子居士这又要邀请谁入洞弈棋了呢?”凝空道长问道。
“我们主人正要邀请公孙凌虚先生入洞弈棋。前日已递送邀弈帖,不知公孙先生可否收到。”楚冰茹说着,把头转向了公孙凌虚,而后半句话就是对他说的。
在一个刹那,凝空道长和公孙凌虚面面相觑,脸上均显凝重的神色。
“邀弈帖在下已收到,但上不上山,进不进洞,容我再斟酌几日。”公孙凌虚道。
陈玄瑛道:“我们主人说了,公孙先生乃当今弈棋高手,对先生渴慕已久。弈棋是一回事,单单是晤面也是一件幸事。”
“承蒙居士抬举,在下棋艺平平,不堪相侔,未敢对弈。”
公孙凌虚正说着,凝空道长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向那岩石后面的男孩望去。
“公孙兄,那不正是公孙少爷吗?”凝空道长低声说道。
公孙凌虚定睛辨认,低声道:“果然!这些黑白洞女娃如此大胆,对我儿下如此毒手!”
楚冰茹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立时会意,心道:不好,他们二人误会了。正要辩解,却听公孙凌虚呵道:“原来你们黑白洞找不到我,便以我儿相要挟。我儿不从,你们竟削了他的皮!好狠辣的黑白子,好黑暗的黑白洞!”
话音落地,公孙凌虚已抽过圆月弯刀,斜刺里向楚冰茹削来。
楚冰茹两手平展,腾空而起,直飞到公孙凌虚背后五丈开外,栖落在一块岩石之上,抽出钢剑,说道:“公孙先生误会了。公孙公子并非我们害的……”
凝空道长道:“好一个‘鹰击长空’,黑白洞的轻功如此了得,小小女弟子也能臻于如此佳境!公孙兄,看来今日是顾及不了长幼之别了。”
公孙凌虚道:“道兄所言在理。”说完,四脚凌空扑打,呼啦一下蹿到了楚冰茹栖落之地,挥刀着地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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