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打算挥军南下,收复南朝。而此刻在我们北国作乱的并不是代国残军,而是燕国的起义军,有八万之多。”
天锦豪气冷笑,“当年燕国号称雄狮七十万,不也夷为平地,现在八万残兵败将又何足挂齿?”
“朕挥军立志打下南朝,国内必然空防,到时八万燕军来袭,不得不防!”
“父皇是打算用熙宝妹妹牵制那八万燕军。”
“如果她嫁给拓跋珪也是为了牵制代国残军。”苻坚挑眉,说得斩钉截铁,一副你难道会猜不透的表情看向女儿。
那一刻,天锦心中一片凄凉——帝王家的女儿,到底都是棋子;只要有所需求,为皇父者一声令下,无论是肉ti还是灵魂,都要毫无保留的奉上!
可悲,可叹……
“孩儿先告退了!”
离了议事殿,天锦向熙宝的寝宫走去,路过花园,竟看到紫琦带着新玩意在逗熙宝开心。天锦微愣了一下,细细想来,紫琦那小子,比拓跋珪来得还勤些。
但……那又怎样了?
这翩翩佳公子,纵然有卓尔不凡之姿,又能逃脱命运的掌控吗?
天锦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熙宝,在玩什么呢?”
“天锦姐姐。”熙宝转身看向天锦,连忙招手,“快过来看,紫琦在民间带了提线木偶。镂空雕刻,将线拿掉还可以做灯罩,甚是精巧。”
天锦走过去瞧了一眼,确实是件有趣的玩意,“紫琦公子真是有心,下次进宫该带个箱子了,你送的礼物熙宝那都快放不下了吧。”
紫琦眼眸一愣,顿觉有理,“天锦公主说得是,我都忘了这再小的东西也是占地方的,怪我疏忽了。熙宝公主,您说您喜欢什么样的箱子,我明儿就给你带来。”
“哪有这么夸张。”熙宝有些不好意思,“紫琦公子可别听姐姐胡说,连箱子都眼巴巴的等别人送,我是有多贪心啊。”
“不贪心不贪心。”紫琦连忙挥手,目光诚然的看向娇羞的少女,“若公主身边有一小块地方是用来安放在下的心意的,那我也死而无憾了。”
“哎,怎么越说越夸张了。”熙宝连忙拦住紫琦,责怪道,“天锦姐姐马上要出征了,你可别把死挂在嘴边上,听得人心慌。”
紫琦连忙劝慰,“谁不知道天锦公主英勇无双,况且吉人自有天相,你不用担心。”
“是啊,熙宝,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天锦握住熙宝的手,小心地护进手心,眉目温和,“再过两天就要出征了,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我在皇宫里好好的,有什么可担心的。”一想到以后的日子没有天锦,熙宝眉目微敛,眼眶竟湿润了。
紫琦见状立马心领神会,“两位公主慢聊,我先退下了。”
天锦望着紫琦离开的背影一时走神,回想起来,他刚刚谈吐间的笑容为何看上去有些无奈,又有些伤怀……
“姐姐……”
“熙宝。”天锦看向熙宝,认真叮嘱,“如果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就去找紫琦公子,他比拓跋珪的身份更方便行事,比慕容冲更值得你信任。”
熙宝有些不明白,“姐姐严重了,我跟紫琦公子虽然也是自小相识,但我现在是慕容冲的未婚妻,怎能随意打扰其他人。”
“慕容冲才气过人,气焰内敛,有着不愿久居人下之势。总体是个非常理性的人,我怕他不能理解你女儿家的心思。”天锦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强者,到底内心深处还是一片暖地。
熙宝有些无奈地笑起:“姐姐多虑了,我在宫内安稳度日,不惹事生非,顶多尚阳妹妹来闹点脾气。我怎么会将这种事告诉那些男儿,别说慕容冲了,就算是……”
熙宝差点将拓跋珪三个字说出来,转瞬变了话峰,“我习惯了,不会和任何人诉苦的。”
天锦叹了口气,神色肃穆的握着熙宝的肩,认真道:“熙宝,你不能一味的隐忍,你一定要勇敢,你不但要保护自己,你还要保护身边的人。我们一起习武练剑,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忘了吗?”
“我、我没有忘。”熙宝突然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只是当年幼小,不懂得我和姐姐的差别……”
“差别?我们没有差别,熙宝。我们都是北国的公主,你不是狐狸生的妖孽,你没有被命运诅咒。你只是被人言给击垮了,熙宝。”天锦抚摸着娇嫩的脸庞,无比心疼,“众口铄金的道理你不懂吗?熙宝,看着我,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熙宝张了张嘴,一字未吐,瞬间泪流满面。
“熙宝,不许哭。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江……”熙宝一时喘不过气来,抹了抹眼泪,压低了声音,“江山随我姓,挥剑度万民!”
天锦笑了起来,当年倔强勇敢的小熙宝,恍如就在眼前,“江山随我姓,挥剑度万民。熙宝,你现在连自己都度不了,又怎么度天下黎民百姓?”
熙宝泣不成声,她也曾如天锦般绚丽多彩傲视人间,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发现别人看她的眼神与天锦是不同的。她懂得越多,越是沦陷在那种怪异嫌弃的眼神里,难以自拔。
天锦很是心痛的看着本该与她一样出类拔萃的妹妹,被人言中伤到无力反击。
“熙宝,你真的有优秀,虞美人的姐姐妹妹们都这么说你。她们都说你有惊世之才,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熙宝忍住了眼泪,有些不愿相信的问道,“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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