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而栗。
梅雅群下意识地举手拍打房门,现在的革委会便是以前的校长室,只是在过
去这座学校的师生们自从这座大楼在民国时期落成起便就没有看到过校长室的那
两扇巨大的黄花梨木的大门关上过,即使是晚上也不例外,因为这座学校的创始
人也就是它的前任校长韩璐的爷爷韩老先生在进门的屏风处手书一幅对联,「君
子坦荡荡,书生明白白」,其认为学校本该学古人筑高台而求贤人,自然不该设
什么门槛,便性让自己办公室的大门敞开,以示求贤之若渴,人与学之坦明,
这个不成文的传统一直传到韩老先生的孙女前校长韩璐都是如此,全校的师生皆
可长驱直入面见校长而无低人一等之感。
而如今禁门紧闭,堂皇精美的大门上用拙劣笔法书写着诸如「偷有理,抢无
罪,革命的强盗精神万万岁!」「革命方觉北京近,造反倍觉席亲!」「头可
断,血可流,誓死不低革命头!」等时髦流行的标语,横七竖八地用劣质地彩色
大字报贴满了整整两扇门,远远地看过去便像一个用纸糊地灵堂。
终于门被打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一个秀气甜美的脸蛋探了出来,即使剪着
一个女民兵的短发式,也丝毫不失中国古典美女特有的柔美温淑的气质。
「您找谁?啊……是……梅姨啊!你怎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晴晴,我……我……」
梅雅群蓦然从恍惚中惊醒,看着自己想象中应该悲惨的女孩,如今干干净净
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连梅雅群自己都分辨不出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幻像,
也许真是应了曹雪芹的那句「假作真时真亦假」了。
看着自己发小的妈妈,这个以前比自己妈妈还要疼惜自己的梅姨,池晴的鼻
子也不禁一阵酸楚,自己多么想扑进梅姨的怀抱就像扑进自己妈妈的怀抱一样,
可是池晴知道现在可不是和梅姨诉苦撒娇的时候,梅姨精致的脸上从惨白一下变
得通红的表情,反而让池晴更为担心起来,一时之间便像是一个做错了什么天大
的错事的孩子,从突如其来的惊喜一下也变成了厚厚的无法倾诉的愁思。两个人
仿佛沉默了好久,终于还是由梅雅群首先打破了沉默。
「晴晴,我是来找学校革委会的同志打听一下我女儿的事,也来看看你还好
吗?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收到亚亚的信了,你妈妈还好吗?你有没有收到过你
妈妈的信,她有没有说起过亚亚???」
梅雅群一口气把自己的来意与期盼向这个和自己女儿一样亲的池晴都一股脑
地到了出来,黑宝石一般清澈的眼睛里充满着期待,可是看见地却是池晴纤细雅
致的丹凤眼里突然充满了晶莹的泪花,满腹委屈地向梅雅群抱怨着妈妈没有给她
捎来一丝一毫地信息,就像是把她给彻底遗忘了一样。虽然梅雅群同样很失望,
但一颗本来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可以稍稍地放一放了,至少没有得到女儿的
坏消息,便只得自己安慰自己可能只是那边的通信不便罢了。
「晴晴,我想见见革委会的同志,我想知道亚亚和你妈妈她们到底去到了什
么地方,我想去看看她们去。」
「梅姨,您先回去吧,牛任他……他正……正忙着,今天下班后我就去看
您,好吗?」
池晴一边竭力地劝说着梅雅群尽快离开,一边惴惴不安地不时回头朝房里张
望着什么。
就在梅雅群还想再坚持一下的时候,厚重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戴着解放帽
的贼眉鼠目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一边朝着池晴不耐烦地嘟囔着,一点系着自己绿
军装上的纽扣,就像是刚刚起床一样。
「是谁啊!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活都干完了,也不知道他妈的给我收拾一下。」
「啊!梅……梅姨,这就是牛任了,这位是梅同志,苗亚同志的妈妈。」
「苗亚!」
显然这个名字让牛任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中年妇女,仔细打量下
果然让这个牛任顿时精神大振,但见眼前的这个妇人在臃肿的大众化的衣着下,
仍然给人以亭亭玉立的感觉,高挑匀称的身材似乎来得比自己还要高了几分,一
张清癯冷艳又不失温柔的脸蛋,因为天生有点贫血而显得愈发白皙的皮肤在这个
冬日的早晨则显得仿佛透明了一般,而正梳洗地干净利落地盘在脑后扎了个发髻
的一头长发,也因为同样的贫血而显现出一种中国人少见的天然的栗褐色,尤其
让人心动的是这样的发式也让梅雅群的脸型突显得更加棱角分明别有风韵,特别
是在这个千人一面的大时代里真可算是一种难得一遇的视觉享受了。
「啊!原来是田伯母啊!稀客稀客,池老师你怎么不快点告诉我啊!田伯母,
要是我早知道是您来了,我早就亲自来迎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池老师,你
怎么能不让田伯母进来呢?真是胡闹……」
牛任一边殷勤地把梅雅群往办公室里让,一边急切地伸出自己的手去握梅
雅群的素手,同时用阴狠的一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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