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棚前面热闹起来,响器班子呜呜咽咽地吹,唢呐的调门格外地高,听起来格外刺耳,金尚小时候就知道这个曲子叫什么《拜乡台》还是《别娘亲》,差不多就是响器班子在应付乡人们吊丧之时的必备曲目起了万般凄凉的。
从远远地飘过来的哭声判断,应该是吴长庆的老婆在一个人哭,这假模假式的哭声激起了金尚的反感,不由得站了起来,原来转了个圈儿,就看见了郭彩云家的二层小楼,楼上有一个房间亮着灯,郭喜来一家四口应该还没有睡吧?
金尚一想到郭喜来喝了酒的样子,心中难免有些别扭,难道这小子在那事儿上让他老婆青黄不接?刚才,吴长庆的话会不会是真的?吴明明这个女人难道还真有与众不同的口味?
这么一想,金尚的右手食指燥热的更加厉害。娘的,不会是被那龟咬了一口,得了破伤风吧?这要是得了破伤风,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我会不会也得躺在灵棚里供人吊丧啊?
金尚害怕了,浑身一阵紧张,不由得把右手的食指含在口中,想以此来缓解心中的焦虑情绪。可是,金尚的眼前闪动着激动而又紧张的较量,远处那幢二层小楼的灯光暗了,二叔郭丁丁歪在火炕上闭目养神。
脚步轻轻的吴明明安顿好了楼上的男人和两个孩子,踮着脚尖下楼,穿过厅堂,悄悄地来到郭丁丁的跟前。金尚不相信自己眼睛,更不相信众人面前一派端庄的吴明明,此时竟然会是一个这样不可思议的女人。郭丁丁像是听到了动静儿,鼻子里哼了一下,像是给吴明明下达了命令,又像是对吴明明在这个时刻贸然行动而有所不满。
金尚看了郭彩云一眼,她正沉浸在远处凄凄惨惨的哭声里,天知道她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只关心别人家的事情?金尚紧闭了眼睛抬头望天,虽说满天星斗,耳边却是郭丁丁沉重而压抑的呼吸。
吴明明似乎比郭丁丁要镇定得多稳重得多,两人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悄悄地出了北屋的正门,来到院子里,又轻手轻脚地来到门楼子底下的过道儿里。
王八蛋!金尚心中暗暗骂道,王八蛋!金尚实在找不到更能够表达此刻心情有的恶毒字眼儿!吴明明两手环绕在郭丁丁的腰里,大胆而又有条不紊地实施了她的下三路计划。金尚扭头看看郭彩云,她竟然泪流满面,难道她此刻万般同情刚刚死了男人的吴长庆的老婆?还是她从那婆娘的哭声里联想到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不容易?
眼前的情景实在出乎金尚的预料,那两人在门楼子底下的过道儿里实现了梦想。没想到,二叔郭丁丁竟然已经表现得十分满意,嘴里呼出混合了白酒与咸鱼味道的热气,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实在可笑,寒风嗖嗖的门楼子底下,你头上冒的哪门子汗?
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个?金尚心里像是吞下了不再新鲜的鱼肠粥,想咽但无论如何咽不下去,想吐又吐不出,吴明明又像是故意让金尚不舒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让郭丁丁离开。看
那样子,郭丁丁自然是想早一点结束这偷偷摸摸的营生,只是那吴明明太任性,又像是抓住了郭丁丁的什么把柄,他在她的面前总是低声下气心慌气短的,天底下这样的事情总像是没处说理的无头冤案。
金尚重新回到长条石头上坐了,又把左腿架到了右腿上,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在这里耐心地等着郭彩云听够了吴长庆老婆的哭丧,才好跟着她回到那个正在发生着**型爱情的院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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