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金尚用力咽下嘴里的口水,信心满满地说道:“主任,我老家有个四舅爷,哦,就是我奶奶的一个远房堂兄弟,此人姓晋,名鹏,字鸿鸣,我小时候,这老爷子给我解释过他的名字,这种现象叫以字行,也就是说,人们平时应该称呼他晋鹏,可是呢,这老爷子是我们鲤鱼洲的风水先生嘛,信风水的人,更愿意称他为晋鸿鸣先生,我们那一片方圆百里远近闻名,我倒认为,请他帮我们办这个事情最合适,只是,他年纪大了,家里又不缺钱,不知道他老人家肯不肯到省城来辛苦一趟……”
说这些话的时候,金尚一直在等待宋老板插话打断他。可是,这老狐狸倒是格外沉得住气,一直在听,认真地听,就是不搭话。娘的,这就是能成为大老板的基本素质啊,再大的事情也会沉得往气,慢慢来,绝不会火急火燎地手足无措。
没办法,金尚只好慢慢地停了下来,等着宋老板表态。
宋老板向前欠了欠身子,伸手往金尚的跟前推了推茶杯,那意思是让金尚先喝茶。金尚并没有去端那茶杯,也想以此来向宋老板证明,自己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征求意见,而不是喝茶。宋老板不慌不忙地端起他面前那个小巧的茶杯,另一只手捏起杯盖儿,拨了拨上面浮着的末儿,轻轻地喝了一小口,又盖上了杯盖儿,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
这般不慌不忙,实在让金尚心中着急,暗想,这老狗卖的什么关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啊,你这么抻着我,算个你娘的什么事儿?
“行!”宋老板说了一个字,说完,又轻轻地吐掉舌尖上的一点茶叶末子,道:“就按你的意思办!年纪大了嘛,这不是个问题,再一个,人家缺不缺钱,也不是我们能不能请来的问题,我们出多少费用呢,这就更不是问题,哈哈,好吧?你全权去办这个事情。”
宋老板这番话,在金尚的心里如同山间清泉一般欢快,你娘的,有钱就是任性,真是财大腰粗底气足啊,只有口袋里有足够的钱,还真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个问题。成功的男人就是这么爽快,难怪靳云鹏天天赚钱哪!
正当金尚暗暗高兴之时,宋老板又道:“哦,还有,宁夏那边,晚上11点钟给我来的电话,咱们的货嘛,先不送啦!唉唉,那两个重病人已经死啦,原先定在后天晚上的手术,自然也就取消了嘛,这个你不用操心,这样的生意嘛,我们做不做都行,这都是我们业务之外的兼职生意,哈哈,这样更好,你就专心去办这件事,最好明天一大早就赶回去,专门去请那老人家,这才是大事……”
两个重病人死啦?金尚的心情在一瞬间放松了下来。唉唉,老子白白激动了半天,你少做一笔生意,怎么还是这么乐呵呵地与人谈笑风生呢?
金尚的全身像是被人松散了筋骨,一下子感觉乏的不行,不由自主地伸手端了自己面前的那个细瓷茶杯,学着宋老板的样子用另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捏起茶盖儿,轻轻地拨了拨最上面浮着的茶叶沫,然后,用力喝了一口,算是稍稍缓解了心中的失落情绪。
宋老板缓缓地站了起来,说:“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屋休息吧,争取早晨能早一点出门,上门求人嘛,当然在上午的九点前后进人家的门,算是比较恰当的时辰,呵呵,好吧,那就辛苦你啦。”说完,宋老板脚步轻轻地绕过屏风,回了后院。
妈呀,凌晨三点啦!你让老子早点出门,那么我来问你,老子现在躺下睡觉,能睡几个小时?从省城开车到鲤鱼洲,最快也得三个小时吧?金尚一想这些,难免气得肚子里鼓鼓的。
回到东厢房,金尚脱了衣服倒头就睡。当然,熄灯睡觉之前还是没有忘记在手机上定了闹钟。五点半起床,立即出门的话,差不多在上午九点之前一定能够赶到四舅爷的家门前,你娘的宋楚材,老子这般给你卖命,够意思了吧?你怎么就不提冯尔禹那套房子的事儿呢?
……
金尚倒头就睡,马上就扯起了呼噜。而在这个时候呢,靳云鹏却还没睡。确切地说,靳云鹏回到家中睡了一觉,正梦见被人追杀之时,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了。
人敲门?还是鬼敲门?
靳云鹏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倾听了片刻,感觉那时断时继的敲门声应该是一个人制造出来的声音。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听一听动静儿时,手机响了,梁洁!妈的,扫帚星啊!
“小靳!”梁洁的声音有些变了,十分恐惧的那种腔调。
梁洁说:“小靳!靳云鹏!我是梁洁!”
靳云鹏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安抚了一下自己那个状态异常的弟兄,极不耐烦地问:“什么时候啦都?有多重要的事啊就打电话?”
“鹏哥!给我开门啊,我就在你家门外边!”
我日!靳云鹏直想把手机摔到墙上去!闹了半天是你啊?你这敲门的动静儿把小爷整出一身冷汗!靳云鹏“哼哼”两声,说:“我不开门,深更半夜的,跟你说不清!”
“鹏哥,我租的房子里漏水啦,到处都是水啊!”梁洁撒了个谎,靳云鹏就信以为真了,赶紧穿了衣服去开门。
门一打开,靳云鹏又觉得不大对劲,既然你的房子里漏水啦,怎么也不见你穿个塑料拖鞋啊?梁洁穿着睡衣,外面裹了一件雪白的长款羽绒服。靳云鹏说:“修水管子的事儿,我可不擅长啊,还是联系物业吧,看看有没有值夜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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