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都是挺直了脊梁死去的。
倘若没有他爷爷那一辈的烈士,就不会有今天的繁荣昌盛。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叶卿对宁城一定是有感情的,他从不会把这份感情拿出来说事。
有时候,感情沉淀在心里太久了,慢慢地也会变得无迹可寻。
可是叶卿清楚,他不用把热爱放在嘴边,感情沉淀久了变得无迹可寻,只是因为已经融进骨血。
有人说,一个人的童年就是他的一生,一个人的故乡就是他的心房。
那所机关大院就是他的一生,这座不老城就是他的心房。
尽管他总是逃避这样的现实,也逃避不过严禾的追问。
叶卿的心肠是有温度的。
校门口有了一些新的餐饮店,戴着红领巾的小孩追逐打闹被老师呵斥,虎头虎脑地跑进店里,让叔叔来一碗最甜的糖芋苗。
“你要吃吗?”
叶卿站得颇远,问垂涎欲滴的程晚。
“买吧。”他递过去一张纸币。
“我带钱了。”
“公费。”叶卿很人道。
“谢谢老板。”
叶卿没有再看她,偏过身去,指缝里夹着一根烟。
两人找了个大树底下的台阶坐下,程晚呼呼地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汤。
“甜吗?”
“甜。”
她拿出袋子里的一次性勺子,“还有一个勺,你吃吗?”
“我小时候吃过。”
他继续抽烟。
“烟不苦吗?”
“还好。”
“芋头是甜的,烟是苦的,你为什么不吃甜的,要吃苦的啊。”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程晚舀了一个芋头,吹凉了,送到叶卿嘴边,“尝一下。”
叶卿尝了一口。
很甜。
但他不想再吃第二口了。
他重新开始抽烟,“你那天问我为什么讨厌我姐。”
程晚默默地看着他。
那天在车上,叶卿亲昵地靠着程晚时,他就想起高中时期的那些早晨,他每次在公交车上犯困,都会枕着严禾的肩膀睡觉。半小时的车程,严禾任由他靠着,怕把他惊醒,不会动一下身子。
他小时候每次生病,爸爸妈妈忙得没时间,严禾都会去医院陪他,给他送一点奇怪的零食,或者说两句他听都听不懂的安慰。
可他一直觉得自己生病了也没有人陪伴很可怜。
他没有人玩,她会不定期地去他家里玩过家家,或者陪他拼乐高。
可他还一直觉得,自己的童年非常孤独。
叶卿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他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却始终忘记了身边陪伴着的姐姐。
人的眼睛真的很奇怪,离得越是近的东西,越是看不清楚。
叶卿说,“她有的时候脾气很古怪,但是她教会了我很多。”
“所以?”
“所以我可能也没那么讨厌她吧。”
他苦涩地笑了笑。
叶卿也不想这样口无遮拦地伤害最亲近的人,但他已经很久无法做到心如止水了。
这个社会需要什么,该淘汰什么,会留下什么。他站在某个行业的高处,看得非常清楚。
工作,压力,会彻彻底底地改变一个人。
即便叶卿再厌于世故,他也无法不应承,为了生计,为了荣誉,为了将来。
严禾的责问是压在他心里的石头,让叶卿很久没有睡过安心觉。
最终,他得到了一个答案,他过得不幸福。
吴渭渠曾经告诉他,我们活在眼下的这一天,不能只为了怎么生存下去而活,更重要的是反思过去。没有思考与责问,就无法变成一个像样的大人。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吴渭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叶卿以为早就左耳进右耳出。
细细想来,还都在心底,尘封地极其周到。直至某一刻,被小心取出来,警醒予他礼节与荣辱。
而此时此刻,叶卿一直在反思,自己走错了哪一步。
等学生散去了一波,叶卿带程晚进了学校看一看。
学校没有动迁过,只在四五年前翻新过一栋旧楼。
从楼层砖瓦,教室门窗,到操场橡胶,乃至墙上的“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都破旧得有些灰暗。不过多久,这些字也许会被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也许不换。
无论换不换,都毋庸置疑,这些陈旧的东西总有一天要让出来给社会发展的空间。
严禾在意的不是一条巷子,一所学校或者自己那点稀薄的回忆,她在意的是不可以被赶尽杀绝的家园和乡音。
坐在一间空荡的教室里,程晚在拿着五颜六色的粉笔写字,叶卿在下面看着她。
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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