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后裔？”秦慎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就他所知，自古以来，假借皇室后裔名号的人，历来都是有反心之人，这恐怕也是窦义不愿和对方同流合污的原因吧。
“还有呢？”窦义笑眯眯道。
秦慎微一思索，断然道：“极重名声。”
“正是。”窦义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了点头，运筹帷幄道：“对付这种人，你只需从这方面考虑，相信熬过一段日子也并非什么难事，至于以后……”
一顿，淡淡道：“以后再说吧。”
言罢已然又收起了方才指点江山之气概，变得一派波澜不惊甚至有点落寞。
看着他这稍显萧瑟的身影，秦慎打从深心中敬佩这位自认为是儒将的男子，忍不住劝道：“既然将军看清楚这一点，又何不也为自己谋划一番？”
窦义望向天际，默然片刻，眼中射出悲天悯人的神情，轻轻吁出一口气道：“以前确曾有过此种想法，然而驻守边关这数年来，目睹边民之困苦，匈奴之凶残狠毒……”
言至于此闭目细思，睁眼悠悠喟道：“就让我战死于此吧。”
秦慎闻言愕然，但更多的则是感动不已，对方让他知道——
这个世上，真的还有一心为民之人。
氤氲蔽日，天空变得阴沉起来。
看着窦义那茁挺而又稍显衰老的身姿，秦慎垂首不语间被对方那忘我的精神深深打动，他知道对方绝非是什么惺惺作态。
自来一郡之地军政分立，虽然随着日子渐久而太守变得愈发权重，但是凭借对方的手段想要离开云中也并非什么难事。
“今年应该会下雪吧。”相立无言中窦义眺望天际道。
“会吧。”瑞雪兆丰年秦慎还是知道的，而就在今年，这个岌岌可危的王朝又经历了一年旱灾。
窦义叹了口气，收敛心绪笑道：“再去看看我为你做的第二个准备。”
“将军为何要如此助我？”秦慎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难道你希望像我一样？”窦义愕然相看，旋即一拍他肩膀解释道：“你才二十出头，不像我，都已是将近知天命之龄，如果你非要我找个理由，那就当这所有一切都是此次武泉关之战我予你的谢意，如何？”
言罢看到他点了点头便招手唤过侍卫，两人上马，众人疾奔而去。
究竟是什么准备需要去深山老林？跟随在窦义身后穿过草原朝远处深山奔去，秦慎满腹疑惑好奇不已。
一路顺着曲曲折折的小道穿山过林，行了将近半个时辰，面前终于豁然开朗。
而他，也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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