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用力挣扎着,声嘶力竭对他吼道;“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走!”
容御终于放开她,起身走了出去。
初晴将被子拉过头顶,缩在被子里失声痛苦,心,如被利刃一片片切下,一片片血肉被绝望吞噬殆尽。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掀被而起,跳下床,让人传来了太医。
片刻后,陈太医赶来,初晴直说让陈太医为自己配一副可以将胎儿打下的药。陈太医面色惶然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公主三思,就算给微臣一百个胆子,微臣也不敢这么做啊……”
初晴冷声道;“你要不按本公主说的做,本公主现在就斩了你,再换个大夫为本公主配药。”
“是,臣遵命。”陈太医颤声道,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他哪敢擅自做主,忙去禀报了容御。容御回到帐中,见了初晴,劈头就问;“你想做什么?”
初晴面无表情,“当然是打掉这个孩子了。”
容御走到初晴面前,抬手,指尖触到她冰冷的面颊。他将她的鬓发缕到耳后,唇边勉强浮出一丝微笑;“初晴,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初晴用力挥开他的手,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不会再有了,你我之间已经结束了。”
她的声音如剑,狠狠刺在他的心上。容御看着她,双眼中沉淀着来不及掩饰的惊痛。就在之前,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她是想通了,却又担心她只是在赌气,如果失去了这个孩子,他们之间,就真的结束了。
担心成了真,她以他们的感情为威胁,逼着他留下这个孩子。
可能,他真的错怪了她,那真的是他们的孩子,也有可能,她也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个孩子是祁衡的,所以留下孩子,作为对祁衡的补偿。
双手紧攥成拳,又松开,他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初晴,我不是完全容不下这个孩子,就算真的是你和祁衡的。但如果是男孩,我不可能立他为太子,希望你能理解,即便到时他的处境很尴尬,你也不能怪我。”
不争气的泪水又夺眶而出,她苦涩地说;“重要的不是当不当太子,而是不管这个孩子是男是女,都要承受亲生父亲的猜忌。如果孩子生下来就注定要被我连累,还不如不要生下来。可我真的不忍心……”她抓住他的手,声泪俱下,“御哥哥,我可以不做你的皇后,我的孩子可以不做皇子,求你……让我将孩子生下来,我这一生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
容御被她握住的手愈发麻木,一股股血涌上头顶,在大脑中横冲直撞,就让他头痛欲裂,她为了这个可能是祁衡的孩子,竟要一生与他生分。他们的感情竟是这样不堪一击,这一刻,他突然开始怀疑,他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
“我们明日就启程回京,我要立你为后,不管这是不是我的孩子,只要生出来,都要叫我一声‘父皇’。”他抽出手,声音冰冷沙哑;“希望我们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放下这句话,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个月后。
整个京城都沉浸在新后册立的喜庆中。容御回京后便解除了和初晴的兄妹关系,先废黜初晴“镇国长公主”的封号,然后正式将她立为皇后。由于他们之前并不是真正的兄妹,满朝上下无人反对。纵然有门阀世家打着攀附皇家的算盘,这样的私欲却不能放到明面上。总之,初晴被立为皇后,并没有经历任何波折。
裴婉茵在冷宫自尽,裴氏九族尽诛,唯有裴文鉴和裴晔早在裴海叛乱前就不知所踪。容御承诺过初晴,通缉令只是表面功夫,他不会真的将这对叔侄置于死地。
立后大典结束后,不断有皇亲国戚和勋贵全的女眷前来道贺,这些人都被初晴拒之门外。初晴只与洛家的人保持着往来,日子过得十分平静,却不算乏味。
深夜,初晴在剧痛中醒来,只觉得有热流沿着双腿间下滑。她伸手去探,触动的是一片濡湿。她惊坐起来,将手举到眼前,掌心的猩红触目惊心……
宿在另一间寝殿的容御听到宫人的禀报,立即来到初晴的寝殿中。片刻后,太医和医女应召来到坤宁宫。
她失去了这个孩子,孩子还没成型,不知是男是女,不过对他而言,这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为初晴诊治过的太医都说不出她小产的原因。只是,这场悲剧来得毫无征兆,不带像是人为造成。
寝殿中弥漫着酸苦的药味,当初晴听到失去孩子时候,如同崩溃般陷入昏迷中。容御紧紧抱住她,吻着她合上的双眼,赤红的双眼中满是疼惜,一滴泪落在她苍白的面颊上,他的声音轻柔沙哑;“初晴,醒过来好不好,你还有我,我们还会再有孩子。”
十几天过去了,初晴渐渐从失去孩子的悲伤中走出来,她想,这次小婵真的是意外。容御虽然怀疑她,却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是她没用,保不住她的孩子。直到有一天……
洛太妃到坤宁宫看望她,并提出到御花园散心。初晴也想出宫走走,去御花园散心,顺路再去太妃处看望她的小侄儿容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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