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离苦县不远的一处密林中有篝火野营。
只见白天在赖乡耍横的陈王内弟十人分别被绑在树上,嘴巴全被破布堵住,眼露惧色。黑夜中三个人影一大二小,正在翻弄被绑架着的行囊。
大黑影走近那陈王内弟,拔掉他口中的烂布,问道:“那里还有钱财,或许能换你一命。”
那陈王内弟大口喘气,道:“我家中有千金,可赎命。”
“怎样取来?”
“派人报信可送来。啊不,只要我修书再拿我随身玉佩便可取之。”看来人芯不傻,用眼睛挤挤一小黑影身上,示意他的玉佩被那小人拿走了。
“好。给他书简、刻刀。”
却没想到,那陈王内弟刚把信刻好,就被杀了。
其中一个小黑影笑道:“呵呵,师傅,原来你骗他的。”
“把他们都杀了。”大黑影冷道。
两个小黑影便分头给余下九人给抹了脖子。
六月,冀州广宗城中,气氛深沉,非但因为城外有汉军压境,张角的中庐精舍那边传来诡异的压迫感,过往的行人莫不被严防死守的黄巾力士死死瞪着。
大贤良师张角已经连月未曾公开露面了,传闻是张角在闭关静修登坛作法,以雷殛洛阳。
精舍内烟雾弥漫,张角进气少出气多,早已形同枯槁,瘦骨嶙峋。
张角没有再服用金丹,他明白金丹只能透支生命,两个月前,他尚且还有生命可供透支,此刻……敢服就即死。
不得以,张角也要考虑继承的问题。张宝本来是首选,可是按张宝的性子,肯定压制不住张梁,还不如让张梁接班,免得兄弟两人内耗。于是,张角飞传邯郸,让张梁回广宗,是故有邯郸弃守的突围之战。
七月,张角回光返照之时,召集张梁和各方渠帅,正式宣告其去后以张梁为黄巾道之主,张宝为副。张牛角、于毒、吴桓等等张梁的亲信自然心中大喜。至于陶升,张角临终前向他交待了秘密任务。
七月底,张角用尽方法再也无法为自己延续生命。按张角的遗命,黄巾道不得为张角发丧,反而要开展盛大的道场就这样那些广宗的黄巾道大本营的疯子皆以为张角得道升天,而不是死亡。天公将军正往天庭请天兵下凡之类的谣言满天飞。
城外的汉军只以为城内的动静与平常一般,黄巾道在装神弄鬼。对于张角已死居然毫不知情。
远在下曲阳屯田的张宝获信,只得强忍这泪水,执行张角的遗命。
张梁出奇的听话,中规中矩地执行张角的遗策,跟汉军玩消耗战。正印证了那句话——“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就算再莽撞,张梁也知道汉军缺粮,而自己有粮,据城而守大大的有利。
惨烈的攻城战让被董卓驱赶的宗员部北军损失惨重,而张梁的广宗黄巾却没有多少损失,至少是对主力而言,守城不如野战,指挥好一群民夫壮丁也能发挥出强悍的抵抗力。
直至董卓挥军西侵黄巾道腹地,张梁才领着嗷嗷叫的精锐部队衔尾追击,结果如前文所述。
只是,董卓的强悍不但没有令张梁心生畏惧,反而让张梁心生轻敌之意。
只是,张梁的精锐损失也是惨重的,张梁不得不收拢巨鹿和平乡的道众进入广宗补充兵员。
经验是可以积累的,与汉军交锋之后,张梁渐渐开始胆壮,白天时常出城挑衅汉军,可董卓和宗员均死守不出,双方屡屡只在外粮输入的时候大打出手。汉军要保护军粮,张梁率黄巾军要侵袭汉军粮道。汉军的仗打得无比艰苦。
此时,张梁方深感自己的大哥是何等的睿智。
双方交战月余,张梁越打越强,大量的新农兵慢慢淘汰出一部分精兵,而汉军反而越发的士气低落。
刘关张三兄弟倒是士气高涨,每逢出战都有所斩获。
冀州的汉军一再告急,朝廷一日三催皇甫嵩赶快赴援。
可皇甫嵩部师老兵疲,他率部从豫州渡河跨州过郡,若非有老郑在苍亭配合,如此疲兵长途行军,还不知道至何时才能到达冀州。
皇甫嵩率部到达苍亭的时候,已经是十月。
此时的新苍亭早已经换了新貌,完完全全是一座兵城。原来两人高的土围子被加高到二十四版,成为中城墙。围子外的深坑挖通了黄河水,形成内城的护城河。留守此处养伤的陈泽,再次开辟了大片的沼泽,填平成为外廓,兴造民房和商栈,吸引商旅过往驻足。
外廓又建了更长的一道新的土围子,但有三人高,墙上能站三排士兵,有雉堞(垛墙)。土围子上居然还有三道马面,上面放着“违制”的强弩。
看到这些,皇甫嵩脸都黑了,说实在的,他本部也没有这种重弩。洛阳本来是有的,大部分是被卢植带到冀州,剩余的分守六关二津,何进拒不给付南军。这是郑氏的私货,跟朝廷无关,向人家讨要那是自讨没趣。
又再挖了新的的深壕,不过没有引水环绕。新土围子只有三个城门,估计是考虑背对黄河的缘故,水门也算城门了。陈泽凭着经验和印象居然给建了三个瓮城,就是城门之后还绕了一圈城墙,再建了一个城门。瓮城战术就是陈泽坑张伯、梁仲宁入城时那种打法,只是当时的“瓮城”是以整个中廓为囚笼。
护城深壕外还有鹿砦,粗糙的树桠深埋入土,难以撼动。
皇甫嵩惊叹于郑氏居然在此处营造出这等坚城,心中惶然。曹老大看得击节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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