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地盯着自己的手掌。
“……但是，这并不能让我满足。”
他复又抬起头来，“我的人权依旧不完整。大约是出于忌惮心理吧，我的生殖部位只提供性快感，但没有繁育能力。”
卿停点头：“可以想象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你却可以跳过一大串冗长的部分——恋爱、结婚、交配、受孕、漫长的等待和难言的痛苦——直接完成繁育。
我观察了你的行动，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了：你可以利用他人的基因，直接调和并出产幼虫，对吧。我虽然是人工定制的产物，但作为完整的生命体，我也是有dna给你，你能调和出拥有我的基因的虫族，对吗？”
“理论上可以。……所以，你是想要后代？”
“在我察知你有这个基因调和能力，却没有把它上报的这一刻，我就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也了解了自己站在哪里。”
司战那漆黑的瞳孔幽深起来，一眨不眨的双眼像是没有星光的夜幕，又像是看不见底深渊。
“我想要获得完整的自我和真正的自由。而你是必不可少的。”
两人面对面静默几秒之后，司战拔了几根头发，递向卿停：
“拿去吧。我是你们的克星，如果能造出拥有我的基因的虫类，你们或许就没有弱点了。”
卿停接过头发，随即涌上一阵热切的奇妙的本能：她把头发贴在了胸口的位置，源核在她皮肤底下冒出了幽幽的蓝光，像是在“扫码”。
过了约莫一分钟，源核的亮光消失了，卿停也松开了手中的发丝。
“……你的基因信息我吃到了。”
“那现场生个试试？”
卿停差点喷了出来：“当场生娃？亏你想的出来！”
司战却毫不在意：“你现在可是虫族，为什么要用人类的lún_lǐ道德约束自己，蜜蜂要是有思想，搞不好还会觉得人类的社群结构和婚姻制度奇怪呢。以后你生出来的虫族还有可能成为你的配偶，现在这样都接受不了以后怎么办？”
卿停脸一绿。
……好像女王的记忆里确实有类似的信息：挑选强大的虫族子民成为配偶。
可是一想到虫族全是女王生出来的，这种勾搭便宜儿子的微妙复杂羞耻背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酸爽了。
“宇宙这么大，我还是挑选异族男朋友吧。”
卿停绿着脸说。
“是么？其实按照人类女性的择偶标准，虫族是最适合当男友的，绝对的忠诚心，任劳任怨的行动力，示爱坦诚无比，比不怎么靠谱的人类好多了呢。”
“我好像听到人类大英雄发表了类似人奸的发言。”
“那我们换个话题。你愿意用我的基因生一个新品种虫族吗？”
卿停沉默片刻。
“问题是，就算我生出来——我觉得这还是孤雌生殖，因为我的配子，是调和出来的，虽然把你的基因当成了素材，但归根结底这配子还是由我的源核制造而成，你觉得我生出来的虫族带有你的基因，虽然也可以这么说啦，但其实只能算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但是从科学角度来讲，这个孩子确实携带我的部分基因不是么？”
“如果我脑海中的知识没出错的话，格内亚虫族是被人类定义为孤雌生殖的。”
“那是因为人类对格内亚虫族的生产方式了解得并不全面……当然，我也不打算把这些上报。你确实不需要配偶和交配活动就能产下后代，而且随时可以制造配子，但只要你的配子采用了谁的基因作为素材，那你的孩子就有生物学上的父亲，不是么？”
“为了不让这个世界的人随随便便喜当爹，这个秘密请你一直保持下去吧。”卿停诚恳地看着司战，“我以后肯定会用到别人的基因的，我不希望被对方找上门。”
“那么话题就回来了，你愿意为我创造一个后代吗？”
…………看起来，司战是真的很想证明自己作为生物的完整性，哪怕是以自欺欺人的方式完成的，也无所谓。
卿停叹了一口气。
“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儿子？”
“还能定制的？”司战古井无波的眼睛中出现了几丝好奇的亮光，“什么组合都可以？前一代女王为什么不利用这个特性？”
“她怕虫族的血统被外来基因冲散，融合他族基因太多，思维方式也会靠近其他种族，到时候控制起来可能也没平常这么容易了。”
“………………这倒确实有利有弊。那你融合我的一半基因吧，别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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