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也没那么可怕嘛。”
元槿本也和她想的一样,以为这马性子虽烈,但驯服之后,倒也听话。驰骋了一段路程后,感受到风呼呼从耳旁刮过,只觉得心境开阔,将连日来的沉闷与不悦一扫而空。
直到,一阵奇怪的笛音响起。
那马忽地转了方向,不再听她驱使,直奔后山某处而去。
元槿此刻下不去退不得,只能紧紧攥住缰绳伏在马背上,尽力稳住身形。
后山上有一个种了许多竹子的小院儿。竹影交错间,隐约可见黑衣甲士的身影。
竹林之后是一座两层小楼。
上面那层,窗户以竹帘遮着。最西边的那间屋里,立着一名衣衫华丽的娇艳女子。
她双眸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忧虑,紧紧盯着屋中另一人,“阿泓,你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断不可再如此下去了。”
“不可怎样下去?”
少年懒懒地斜坐在椅子上,唇角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笑,随手抬指轻抛着碧玉酒盅,单手支颐,轻笑道:“我这样子,不正是你们想要看到的么。”
“阿泓。”女子眸光黯了黯,低声喃喃道:“阿姐也是为了你好。父皇病危,为免皇兄忌惮,我才极力劝你交出兵权。如今……”
“如今他即了位,我做个闲散人,有何不妥?我如今好得很,逍遥自在,不知有多开心。偏你们要现出这兄友弟恭姐弟和顺的样子来劝我,做给谁看。娘?放心。她才不会像你们这样子逼我。”
少年的语气甚是不在意,但字字戳在了女子心窝上。
她顿了顿,好生道:“可你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不然呢?”少年眉端一挑,望向女子。
阳光透帘而入,落下斑驳光影。微风拂过,竹帘轻晃,光影随之明灭。
半明半昧中,他精致的眉眼竟是现出几分凝滞的邪气。不过转眸间,便尽数敛去。
“我不这样,还能怎样?”
听了他这懒懒一句,女子张了张口,居然不知该如何去答才好。
心下暗叹着,她正想继续苦劝,却见少年忽地神色一凛,将酒盅轻扣在了桌上,抬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他侧耳细听,舒展的眉心渐渐蹙起。
女子听了半晌,最多只能闻见窗外近处竹林的沙沙声。再多,却是没了。
少年蓦地双唇紧抿,眼露肃杀。
他往腰后探手一捞,拿出尺多长的温润玉笛。放到唇边,十指翻飞,吹出极短极快的几声。而后玉笛轻敲掌心,眉目冷然地望着屋中唯一的窗户。
许久后,马蹄踏地声响起。
先前的笛音有几分耳熟。女子快速思量了下,神色微变,蓦地站起,循着马蹄声的方向望去,“难道是烈……”
“它如今已经改叫牡丹了。”少年白皙修长的指缓缓拂过玉笛,淡笑道。
牡丹,国色天香,极其艳丽尊贵,却也极其娇嫩脆弱,不堪一击。
“牡丹?”
女子细细琢磨,心中大恸,低唤了声伸手欲与儿时一般揽住弟弟手臂好生安慰。但,眼前人影一闪,少年已经迈步向前,走到窗边。
玉笛轻抬,撩起窗上竹帘的侧边。
他凤眼微眯,冷冷地朝着窗外看去。
第9章
元槿伏在马背上,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这匹烈马半途中奔跑着的时候再受什么笛声指引发了狂,把她掀翻过去。
幸好,直到它停在了一个院子里,笛声都再未响起。
一入院门,白马便不受她控制地扬蹄嘶鸣。元槿赶紧翻身而下,环顾四周。
黑甲侍卫手持兵刃分立两侧,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意,“迎接”她的到来。
看到她那有些狼狈的下马情形,他们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居然妄图驱使此马,也不掂量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元槿察觉气氛不对,有心想要尽快离开。谁知刚迈开步子,黑甲侍卫已然自行快速挪步,将她后退的路给拦截堵死了。
这时不远处小楼的方向传来了个女声。
“你来这里作甚?”
元槿回头去看,便见一名眉眼艳丽气质华贵的女子踱步出楼。
女子抬眼看了看元槿,又朝白马扬了扬下巴,“怎么回事?”
她的眼中全是戒备,且周围的侍卫各个都把手搁在了腰间佩刀上,
元槿顿了顿,道:“马的主人允许我骑上它,我便试了试。”
“马主人?”女子修眉微扬,回头朝小楼二层看了眼。随即轻哼一声,“你可知它主人是何人?姓甚名谁?”
元槿张了张口,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那小姑娘的姓名。两人相处地随意,并没有互相告知身份。
“我不知道她姓名,应是跟着护国公府一同过来的姑娘。”
“徐家的?”女子的笑容又深了两分,眸色更为冷冽,“徐家的孩子我都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元槿听过小姑娘唤护国公夫人“舅祖母”,说明那孩子不是徐家的。可是具体是谁,她是真的说不清。
于是元槿试图表明自己的身份,以示自己并非为非作歹之人。
哪知对方根本不信。
“邹将军的女儿?”女子嗤笑,“我怎么记得,那是个傻子?”
元槿:“……”
艳丽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冷哼。
看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模样,谁知是不是借故来探听机密。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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