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安平和司机顺着售货姑娘的指引沿路进村。老远就见山坡上的一处房屋前站着三五成群的人。司机说:“你说要是不灵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看病啊。”欧阳安平点点头。近前看男女老幼都有,看衣着城里的人们占了多数。欧阳安平走到那处紧闭的三间破旧瓦房前,司机便问一城里人模样的中年妇人看到了多少号,妇人说看到了三十多号,于是司机又和这位妇人攀谈起来,得知这位妇人的母亲得了糖尿病,她是来为母亲代看病。这时欧阳安平就听着人们的各种议论,大体都是说这位神医的神,没有治不好的病。
等里约一个小时左右,排到了五十二号,欧阳安平和司机进屋,门便被关上,房顶一盏二十五瓦的电灯泡发着昏黄的光亮。一张陈旧的八仙桌摆在房屋的正面墙边,桌子正中摆一香炉,香炉内燃着三根香。桌子上方的墙上贴的却是一张华国锋画像。一位三十四岁的妇人坐在八仙桌的东面,右手的两指夹着根香烟。欧阳安平先把手中香烟放在了八仙桌上,拿过那束香正想点上,妇人说:“放在桌上就行了。”欧阳安平便放在了桌上。
司机走到妇人跟前说:“大师,我们来是想和你商议件事。”妇人听后抬眼看他,脸上没有表情。司机说:“是这样的,我是来替我们领导请你的。我们在蟠州,领导有些不方便来,想请你去他家一趟。”妇人抽了口烟冷冷地说:“我不出诊的。”司机脸上挂着笑说:“我们领导来时说了,车接车送你来回,另外还有二百元的辛苦钱。”妇人眨了两下眼睛,随后说:“神仙是来人间拯救百姓的,怎么好说钱?”司机说:“辛苦钱总要给的,这样,我做主,辛苦钱三百块,大师你看”妇人闭眼想了一下阵,睁开眼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我这里还有很多病人,要去的话也要等我看完了这些病人。”司机忙说:“那好,我们等。”顿了一下问:“大概要多长时间?”妇人说:“晌午的时候就差不多了。”司机说:“那好,我们在外等着,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进来。”妇人从鼻孔里“嗯”了声,便就问病人那里不好。欧阳安平简单说了几句,妇人说:“在外面等着吧,看完这些病人我就随你们去。”欧阳安平和司机谢了后出门。
近中午时看病的人渐少,欧阳安平和司机等了一阵,最后一名看病的老妇人与陪她前来的年轻女孩离去,那两扇只有在人员进出的门才终于打开,妇人站在门口看着门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瞥眼看见正在走来的欧阳安平和司机急忙收住了笑。转身又走到八仙桌边坐下。待欧阳安平和司机走近说:“我今天累了,明天再去吧。”欧阳安平心里一惊,司机忙说:“大师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就麻烦你随我们去一趟吧,等会儿咱们在路上的饭店吃饭,看完病后我们马上送你回来休息。”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早也就准备好了的三百元钱双手奉上说:“这是孝敬大师的,请你收下。”妇人看了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司机将那用纸包着的钱放在了八仙桌上。妇人点上支烟说:“你们在外面等我一阵。”欧阳安平和司机急忙答应。转身出门时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了看欧阳安平和司机也没言语。一阵后妇人出了门来说:“你们是开车来的吧?”司机急忙说是。妇人说:“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到。”欧阳安平和司机答应着走开。
车内等了一阵,就见妇人换了身衣服,手里拎着只黑色人造革拉链皮包匆匆地走来。司机急忙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妇人上了后排座,待司机坐稳后说:“我一般是不出诊的,看着你们这么心诚又不能不去,救百姓的性命也是我的本份。走吧。”司机和欧阳安平谢过。
路上找了家饭店吃了饭便赶往蟠州,妇人基本没有言语,一路上依着靠背闭眼休息。
下午两点多一点时,神医进了欧阳家的老宅,进门后眼睛便向四处扫着,脸上露出不经意的羡慕和惊讶。老爷子和毛玉琴急忙迎上,簇拥着神医去了西厢房。
徐慧已经从窗户内看到了这位农村妇女,知道就是欧阳一鸣清早和自己说的那位神医了。未等院内的一行人走到西厢房,便和欧阳玫一道走出了里屋,站在西厢房的门口看着。
妇人在西厢房不远处停下了脚步说:“不要去这么多人,去一个就行了。”毛玉琴说:“我去吧,你们到堂屋休息。”毛玉琴便和神医向西厢房继续走着,其余人全都转身向正房走去。
欧阳玫微笑着看着这位神医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徐慧却看着这位神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没言语。进门后毛玉琴热情地招呼神医在沙发坐下,然后去给神医倒凉开水。欧阳玫便也扶着徐慧坐下。
徐慧和欧阳玫打量着这位神医,但见这位妇人长方脸,小眼眶,一对儿不大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闪动着狡猾的光。矮鼻梁,厚嘴唇,一对儿粘着烟垢泛黄的门牙很大。此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来,抽出一支点上,看了看徐慧和欧阳玫低头划根火柴点上抽了口,便从那对蒜头鼻的两只孔里喷出两道烟雾。徐慧和欧阳玫此时都在心里感觉厌恶了。毛玉琴忙说:“不知道你会抽烟,也没准儿备。”妇人笑笑说自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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