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州仓皇出逃,跑出好远,再瞅,身边只剩下不到十个奴才,对他们道:“这些刁民,真是反了,敢于群殴朝廷命官。待到以后,定然将他们屠戮净光,鸡犬亦无一生。记住是什么地方。”看到那边有一个小孩同一位老人正赶着一小群羊儿在放,把手一摆,命扈从:“去,捉来那几只羊儿,烧着吃。老头儿和小孩子要宰掉,免得报信给贼众,危及到我们。”这些人丧心病狂,将老少两刀剁翻在地。只有一样,没想着将尸体掩藏。抢夺了羊儿,寻了一个多遮蔽的地方,把羊儿一宰,然后剥了皮。不赖,有个小子随身带有火镰火石,生起了柴火,来烧烤羊肉。烤得还半生不熟呢,这些人就急不住嘴了,各自用刀割下一块肉就食,烫手、烫嘴唇也不顾及。然而,猛听得不远处有人大嚷:“那边有烟,贼人许是在那里。”还有人叫:“不要走了杀人夺羊的贼,给岑老参爷孙俩报仇。”原来是附近村民发现了被杀死的老汉(名字便叫岑老参)和小孩子的尸体,认定是贼人害命夺羊,故而呼唤了一大群的人寻索至此。吓得秀州的这一班官长与爪牙急忙撒开了丫子,没命地狂奔,犹同惊弓之鸟。又不知出了多少里地,人人累得都快散了架子,瘫软在地上,或坐或躺,大口地喘粗气。歇了老半天,徐知州环顾四周,道:“这里无有遮挡,恐有刁民对我们袭扰,赶快寻一个可以避身的安全所在。”观不远处又是一片山岭,于是往山中来。一个个栽栽晃晃,一步一挪,你搀我扶,好不容易进到里面,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自以为地方保险,但却不曾想到自投到了虎穴之中。听到一声唿哨,一伙人出现于他们的眼前。手中的家伙不是铁锹锄头,而是正儿八经的刀枪斧叉。来者并非村夫,乃是山中的喽啰,一拥而上,把徐知州这些人皆行拿获,押着着来见本山大王。到了聚义分赃厅,徐知州等人被喝跪在地,没有一个敢不从。徐知州往座上一看,吓得魂不附体,魄儿欲散。见哪里上坐两家大王,一个脸如蟹盖,一个面似喷血,一个活生妖怪现身,一个像那魔鬼转世。此二位是谁?便是想当年闹事孙老桥,大乱苏州城的“铁幡竿”缪忠、“铜旗杆”缪义俩兄弟。那年由苏州城闯出,并随行者沦为了流寇,一路打家劫舍(但只针对富豪之户)到了这个地方。山名凤凰山,远离苏州城,也距秀州城不是近。他们好歹有了一个地方可以安下身,落草于此。如今哥俩手底下掌握着五、七百号人,也算不小的势力。近来闻得方腊起义,取州夺县,十分的兴奋,也想发事造大反,于是也挑起了“讨伐无道,除奸诛恶”的大旗,招纳兵勇,打算出山攻击州县,响应方腊。今日,缪氏兄弟正在操兵,有人报:“捉到了一班官家狗。”两兄弟便来在大厅坐好,令将官贼押来审讯。
缪忠喝道:“下跪的都是哪里的鸟官狗吏牙奴?怎么犯到了爷爷的地盘,还不从实招来。”徐知州道:“大王,小人是秀州的知州徐光,只因为方腊那贼个人马打破了关门,攻陷了城池,为逃活命辗转来去,不想撞入了大王的地方,还望饶恕我等。若能与一条生路,日后小官一旦转运,定然百倍报答。给你们官当,与你们钱使。”“呸,”缪忠环眼圆睁,大怒道:“你把爷爷看成了什么?贪财、奢望官位,那是你们一等的下作小人,却与我们从不沾边,也动不得心。我但饶了你们,便等同于与尔等同流合污,要为大众骂的。爷爷生来就特别恨你们这些害人虫,祸人精,既然落到了我手,哪里有放生的道理。来人呀,将这班狗子拉到剥皮厅去,先开膛摘心下酒吃,然后剥下皮来,钉窗户。”徐知州等人一听,吓得屁滚尿流,屎满裤裆,连声大叫:“饶命,不想死。”叫得声再大,也没人肯软心。当下,喽啰们将这班官贼尽行处死。
缪氏两日后带着本部人马到了秀州,归属了腊军。方腊早闻当年大闹苏州城,闻名两浙的缪氏双雄,在杭州行宫召见他们。一瞅,果然好惹人的两条大汉,非常喜欢,俱封为上将。圣公方腊而今拥有睦、杭、湖、秀、歙、宣、衢、广德八处军州,声势还能小得了吗?举国震惊。其总兵力达到二十余万,且仍在不断地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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