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知语气不善:“还是与官争利?”
众臣一噎。
“事实如何,你们心知肚明。”孟则知说道:“所以,朕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而是在告诉你们朕的决定。”
“万岁……”
“不仅如此,从今往后,人丁税按名下地亩之多少缴纳。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官绅一体纳粮,耗羡归公。”
朝廷向百姓征收的正赋有两个最基本的组成部分,一是田赋,一是人头税。前者依据财产状况纳税,后者按人头收税,广德年间定每丁征人头税三十文,粮十斤。
同时,在册或退休官员以及取得功名的书生是不用服兵役和徭役的,甚至于他们名下的商铺和田地也不用缴纳赋税。
官绅一体纳粮就是让他们也交税当差,当然他们不想服兵役和徭役也是可以的,用银子折算就行了。
孟则知此举无疑是极大的损害了官员和地主阶级的利益。
“万岁……”
孟则知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朕也知道众爱卿的苦衷,所以,朕决定,自今日起,凡文武官员,每年增发十倍于正俸之恩俸。除此之外,文官加八倍于正俸之办差经费,武官加五倍于正俸之办差经费。”
以正一品大员为例,每年正俸不过银一百八十两,禄米一百八十石。京城物价不低,这些钱养活一家老小都是问题。
听到这儿,众臣一愣。
棒子打了,甜枣也给了,接下来就该先礼后兵了。
“不过,朕的丑话说在前头,打从今日起,什么冰敬炭敬耗羡,就都别收了,要是被朕查出来,收受贿赂或贪污一千两以上者,革职,流千里。五千两以上者,斩。一万两以上者,诛三族。还有偷税漏税者,在官贬官,在爵夺爵。”
“这,如此严刑峻法……”文武百官无不是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孟则知意味深长的扫了他们一眼:“问心无愧的,自然不会觉得这是苛刑。”
众臣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还有,即日起,海贸所获银钱,七成归国库,三成入内帑。”
注意,这里说的银钱,可不包括那些奇珍异宝。
“严禁私人海外贸易,违者籍没家产,充军流放。藩属国朝贡,仍以勘合贸易为主。”
太祖皇帝立国之后,沿用前朝惯例。只允许藩属国与朝廷进行有时间、地点、数量规定的朝贡贸易。即藩属国商船载贡品及各自货物来华,朝廷收下供品并花钱买下货物之后,以“国赐”形式回酬藩属国所需要的货物。各国贡期三年到五年不等,朝贡时必须持有朝廷事先所颁发的勘合(证明)。
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他费心费力栽出来的树,如今也就勉强算是收回了本钱,自然不希望被其他人摘了果子。
二来,是为了防止商人一股脑的涌入海上。因为国内大宗货物的产量都有限,一旦叫他们尝到了甜头,势必会招揽人手扩大生产。可工人又是从哪里来,还不是要到农村里面去找。一旦种地的农民一股脑的涌进工厂,田地无人耕种,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事情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最起码十五年之内,孟则知都不打算放开海上贸易。
“至于摊丁入亩等事,着内阁根据我朝百姓之实际情况,先拟一道折子呈上来。”
孟则知只管出主意,跑腿的事自有下边的人去办。
“是。”卢增祥当即出班应道。
等到群臣散去,孟则知留着钱博裕用了午膳。
“对了,此番出海,可还算顺利?”孟则知问道。
钱博裕当即放下茶碗,起身回道:“回禀万岁,还算顺利,咱们人多势众,海盗几乎不敢近前。只是路过爪哇岛上的麻喏八歇国时,被占领军误认为是来援助敌军的,当下就打了起来,咱们折了十三个人进去。”
“当地占领军首领担心我军报复,派使者送了一万两黄金过来谢罪。臣想着此番出海是为做生意来的,实在是不宜和西洋诸国交恶,加之对方也死伤惨重,臣便自作主张谢绝了他们的赔偿。”
“除此之外,还有三十余名军士和船工不幸在途中病逝,以及因为遭遇暴风雨,损失了两艘战船和一艘宝船。”
“没吃亏就好。”孟则知点了点头:“至于死去的将士和船工,亦是有功之人,务必厚待其家人。”
“万岁放心,臣有分寸。”钱博裕回道。
“如此便好,舅舅离开京城这么久,不妨在家多待几天,多陪陪外公和舅母,出海的事先不急。”孟则知将他送到殿门口。
“谢万岁隆恩。”钱博裕喜不自禁,宁武帝的言外之意,分明是打算将海贸一事交付给他来办了。
果然这七个多月没白熬,顺利晋升为宁武帝的心腹不说,还捞了一个靖海伯的爵位,加上他现在顶着郑国公世子的头衔,料想只要不犯下大错,将来不降等承袭郑国公的爵位不在话下。
——如此过了六年。
六年里,文武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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