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渡发现了这一点,便恶意地朝着檀檀的耳蜗吐了口气息。檀檀很矛盾,她十分想要逃离这里,却又清楚,她只能留在这里。
她双手抓握住贺时渡横在自己腰腹上的胳膊,不知是要推拒还是要迎合。她暗里骂了一声自己,真是笨死了。
贺时渡没有注意到她眼底的焦虑,却被她欲拒还迎的动作惹笑。他咬住檀檀的耳朵:“乖檀檀,你还小,别急。”
檀檀哪里听得出男人话里别有深意的荤腥?她眨了眨眼,心里有了自己的主意:“大司马,只要我能说服柳侍郎,你就会放过我娘的骨灰吗?”
“我可有骗过你?”
檀檀垂眸,掩住她的心思,两片丰润的唇微微张合:“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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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安是檀檀在秦国见到的第一位故人。
上次相见,还是富丽堂皇的燕宫,柳玉安虽为宦官,却不输士人风华,他执笔洒墨,神韵跃然纸上,一手书法不输当世被鼓吹的大家之作。
“柳侍郎。”
檀檀先出声唤他,柳玉安端着灯台,仔细看了许久,才认了出来。
“六……六公主……”
他们上一次见面,檀檀还是个不大的女娃娃。
那时的檀檀不懂政治,不懂战争,不懂国破,不懂疾苦。
檀檀径自坐下来,“燕国没了,我已经不是公主,你也不是燕宫里的侍郎,我便叫你声柳先生。”
“奴才不过陛下与皇后身边一个宦人,何当‘先生’二字?”
“柳侍郎为了先主故国封了笔,宁折不屈,担得起这二字。”
“奴才是燕国生的人,燕国长大的,亦是在燕国学会了写字,奴才只认燕国的纸与墨。”
柳玉安让檀檀想起那些在燕国死后,将自己和母亲献给贺家的前燕旧臣。那些背弃故国的人,如今照样能够享受富贵荣华,而柳玉安这样忠于故国的,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沦为阶下囚。
檀檀很直接地说明她的来意:“贺时渡想要先生归顺于秦,便以娘亲骨灰要挟我来说服先生。可娘生前就跟我说了,人死后,能真正留给世上的是他的精神,而非骨骸。今日我能为先生送来的,只有一根针。娘生前研究针灸,她告诉过我,只要针扎进穴道里人就会双手麻痹,再也无法握笔写字。我不愿先生受敌人之辱,今日便做这刽子手,为先生断了烦恼。”
柳玉安道:“奴才的区区一双手,怎能抵得燕国受的苦痛?但此时不当由公主动手,奴才早该毁了这双手,去殉旧主。”
“若先生自毁双手,贺时渡怎会放过先生?幼时先生教我读书认字,今日,该我护先生了。先生你且忍上一忍,我从未施过针,怕扎疼了先生。”
柳玉安心头被绳子给紧紧绑了起来,让他难以呼吸。他于牢狱里给檀檀行燕礼,将自己能文能书的右手交给檀檀。
檀檀右手执针,左手手心掌住柳玉安洁白如玉的素手。异国他乡,两相无言,柳玉安忽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吓得她手中的银针落地,发出谁也不闻的细微声音。
“奴才从前不愿执笔,因再无可守护之人与物,而如今公主尚在,奴才愿为守护公主与皇后,为秦国大司马执笔。”
牢狱里干燥的气息让檀檀的喉咙发涩,她声音微哑,红着眼看着柳玉安的眼睛:“可是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我不配再做燕国的公主,不配你的守护。”
檀檀不说,柳玉安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檀檀一个亡国公主,贺时渡还能如何对她呢?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小时候檀檀要他为她念故事,教她作画,那时她与他是云泥之别,如今,各有各的苦难。
“奴才为公主屈从,非因公主是公主,而因为公主是故国人,奴才也心存了私念,往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好歹有公主记得奴才曾是个燕国人。”
外面传来侍卫的催促,檀檀没有应他,过一会儿有侍卫走进来吩咐道:“姑娘在此停留过久,大司马要等急了。”
……
檀檀去向贺时渡复命,极不情愿。她的不情愿就是不情愿,脸上没有任何掩饰,或说她还不会掩饰。贺时渡一手拿着书,踱步到她眼前,空闲的那一只手掐了掐她的脸蛋:“此事你办的很好,要什么奖励?”
细皮嫩肉的脸蛋被他掐得通红,像是性事尽兴时脸上的红晕。贺时渡不可抑制地想歪了,他低头咬住檀檀的耳廓,“檀檀既曾跟柳玉安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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