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尝过今日这般好吃的鸡,啃过今日这样好的鸭掌!素日吃的竟不及一个零头!”
此时他跟席桐坐在厨房后面的里屋炕上,中间隔着一扇窗户和一道门帘儿,阻隔了油烟却挡不住声响。
展鸰一边麻利的炒着锅底,一边笑道:“不过瞎弄罢了,大哥可吃得辣子?”
大铁锅足有她的脑袋好几个大,里头明晃晃的滚着热油,热腾腾的气息呼啸而至,烫的肖鑫整个人都软了。
有多久没听人问过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了?虽没有什么奉承的话,可待着就是舒坦!
恐怕,这就是家的味道吧。
“吃的吃的!”他难掩兴奋的搓搓手,欠着身子从门缝探出去半边,一个劲儿的点头,“这般冷的雪天,自然要吃些辣子发发汗才痛快。”
说着,又使劲嗅了两口,没口子的夸赞,“竟这样香!”
才弄来的新鲜牛肉,展鸰就砍了一块下来,下剩的都叫李慧出去和铁柱他们分解了堆到地窖冰库里冻着。
她先用脂肪多的部分炼了牛油,又倒了好些葱姜蒜、花椒、辣椒的进去,锅子里嗤啦啦响成一片,空气中迅速弥漫开细小的油雾,呼吸间都是火辣辣的浓香。
展鸰开了窗,叫外头的风顺着烟道进来,顺利驱散烟雾,然后又加了牛骨和骨头汤熬煮。
肖鑫又狠狠闻了几口,十分满足的笑着缩回炕上,又用胳膊肘拐了拐席桐,挤眉弄眼道:“你小子有福啦!”
瞧弟妹这能干的,也不知这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席桐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只是站在地上,又伸出两根手指挑起帘子,盯着展鸰的侧脸看起来,心思翻滚。
做他们这行的,是不允许对内谈恋爱的,因为危险太多、风险太大,而陷入爱情的人很容易被情感冲昏头脑,进而影响判断,造成任务失败。
所以哪怕这么多次出生入死,席桐也还是死死将这份感情压在心底最深处。
他不敢说,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理性和感性的挣扎,可那份情谊却有些不受控制,它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厚重,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如今更没了束缚,好似充满了气的气球一样,终于随着肖鑫无意间的一句话爆裂开来,急剧充满了他的内心。
他喜欢那个姑娘,无论安宁还是战争,无论贫穷或是富足,都想跟她过一辈子。只要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她,看见她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只要偶尔对自己笑一笑就够了,仅此而已。
“席桐,你想吃什么?”
“席桐,先去洗手!”
“席桐,帮我把筷子摆上……”
他喜欢听她说话,喜欢跟在她后面,喜欢听她使唤……
席桐不是什么粗拉的人,相反,他对周围人的情绪感知十分敏锐,他很确定展鸰对自己的亲近和包容性,或者说,她也是极其重视自己的。
但席桐不敢赌,他有些怕。
怕这份重视并非自己期望中的爱情,而仅仅是友情亦或是长期并肩作战、生死相依间演化渗透进来的亲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假如自己不问出口,他们依旧能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的生活在一起,或许就是渴望中的一辈子。
可若是说出口,便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假如……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将永远告别这份得之不易的安宁祥和,不得不从温柔乡中彻底脱离,然后一个人去无边无际的孤寂中游荡,直到死亡……
屋里地龙烧的足足的,炕头也是热乎的,肖鑫没多会儿就觉得浑身暖洋洋,顺手脱了厚重的羊皮袄子,又顺便活动了下筋骨。
结果一扭头,他就发现才刚那个小娃娃抱着一只小木马趴在门框上看。
肖鑫一乐,咧开大嘴笑了,瓮声瓮气的冲展鹤招招手,“我是你爹爹的朋友,快过来。”
瞧这小子长得,忒俊了,大眼睛小嘴巴高鼻梁的,由里到外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想到这里,肖鑫这光棍儿心中越发羡慕,酸溜溜的擂了席桐一拳,“好小子,瞧你这福气!”
凭什么呀,他还在外头四处漂泊,过去一个月统共没吃几顿热乎饭的,这小兄弟竟早已有了个漂亮儿子!老天爷忒偏心眼儿了。
席桐被他一拳打回神,听了这话就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纠正道:“此事说来话长,乃是故人托付在这里的。”
肖鑫当场愣在原地,张了张嘴,老半天才眨巴着眼睛道:“啊?托付?不是你儿子啊?”
席桐点点头,又对展鹤招招手,小孩儿就一溜儿烟跑过来,坐在他身边大大方方的打量起这陌生客人来。
“嗨!瞧我这笑话闹得!”肖鑫有些窘迫的拍了一巴掌,为了缓解尴尬,他忙干笑几声,又顺口胡诌道,“哈哈哈,他不是你儿子,难不成妹子也不是你媳妇?”
这话简直如同一柄利刃,直拉拉的刺中席桐的心事,他的脸瞬间垮下来,没做声。
不否认那就是承认,肖鑫满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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