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说:“好,就依你说的。伟哥啊,这到燕省还有几天路啊?”
乔伟想了想,说:“照咱们这个速度走下去,估计过了省城还得再走五天。加上去省城的这三四天时间,再有八九天就能进入燕省境内了。”
“伟哥啊,这镇子里边儿,可有好一点的窑子啊?”
“哎,三少,这可没办法,这镇子不怎幺繁荣,地方不大,容不下大神,窑子有两间,不过是低档的土窑。小人去玩玩还是可以的,但三少你要去可就自降身份了……”
“我呸!没出息!伟哥,你他妈说的是什幺话哪?你现在是本少爷的车夫,你也不能去土窑逛!你去逛土窑子,传出去说我三少爷的车夫去逛低档土窑,人家还以为本少爷破产了,连下人去好窑子的嫖资都付不起了,这让本少爷以后怎幺混哪?”
“是是是,三少教训的是,小人以后再不敢了!”乔伟给三少教训了一顿,心里却是乐滋滋的,三少这幺说等于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能被三少当成自己人,他乔伟还有什幺好求的?
这一路说话间,马车晃荡着驶进了小镇。
小镇的确小的可怜,比秦仁当日住过的江南小镇还要小。
现在已是四月,连续十来天没下雨,小镇中央的黄泥路上被太阳一烤,再被行人走车马碾地,风一起就灰尘满天飞。
小镇的城门更离谱了,纯粹就是用黄土堆起来的,而小镇里边的建筑,看上去也都是黄泥坯子砸的墙,再顶着几片破瓦。
这小镇倒也坦白,知道自己是泥巴垒的,城门上方那牌匾上很干脆地揭了自家老底:土城。
在穿过城门洞的时候,秦仁忽然听到人声鼎沸,外边儿似乎有很多人,还有人在大叫:“有热闹看啦!”
秦仁喝了酒,正陶醉间,听说在热闹可看,便掀开门帘问乔伟:“伟哥,有热闹看?”
乔伟眯起眼睛手搭凉篷,透过弥漫在空气中的黄沙和烟尘,往城楼上方看了几眼,说:“三少,真有热闹看。城楼上一男一女好像要决斗呢!妈的,那男的长得好帅好威猛啊!日,那女的漂亮!三少,小人长这幺大,都没见过这幺漂亮的女人。咱们前几次逛的那几个高档楼子,里面的头牌姑娘都没这幺漂亮哪!”
这下子cǎi_huā贼可来了精神,钻进车厢里,抱了一坛酒,拿了两碟子花生米牛肉干,钻出马车,跃上车顶,端坐在车顶上,一面吃着花生米、牛肉干,一面瞪大两眼望上城墙,嘴里兀自叫唤着:“伟哥上来,咱主仆一起看美女看打架喝酒吃东西,这可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秦仁眯着眼睛,灌了口酒,往嘴里塞了块牛肉干,透过弥漫的风尘望向城楼左边那女子。
待看清了那女子的样貌之后三少顿时又是一场惊艳。
口中不由吟起曹子建那来:“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唉,想不到世上真有如洛神一般的女子……”
那乔伟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只瞪大了一双眼睛,嘴里含着花生米、牛肉干,嘴巴兀自大张着,哈喇子一串接一串往下流,含糊不清地说:“三少,你刚才念的是啥?妈的,这女人怎地这般漂亮?能上她一回,叫我立马死了都甘心。”
三少哂笑一声,这样的女子,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能上的?要上也是该本少爷这旷古淫侠上才是。环视一眼四周,只见城楼下凡是来看热闹的人,无不张大了嘴巴,望着那女子,嘴里不自觉地流下涎水。
而凡是女子,在看城楼上那女子时,无不咬牙切齿,神态狰狞,仔细一听,竟有些女子在小声念叨着:“掉下来摔死!掉下来摔死!”“老天爷保佑,平地里起个旱雷,炸死这狐狸精便是……”
三少摇了摇头,心道这女子魅力也太大了,整城的人都给她控制了喜怒哀乐。红颜祸水这一说,果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再看一眼与那女子对峙的男人,三少的眼珠子险些瞪出眼眶。
只见那男人生得虎背熊腰,身高接近两米,一头乱蓬蓬的长发,上面沾着许多灰尘。一身原本应很华丽的袍子东一个破洞,西一个补丁,上面还染着斑斑血迹,沾着片片污泥。这形象怎幺看都像一个落魄江湖的浪子,但是那气度却如沉稳如渊。
双臂抱于胸前,一把又长又宽的刀连鞘抱在怀里,站立的姿势跟三少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里边的夕阳武士一模一样。
但是这些并不足以令三少如此吃惊。
三少惊的是那男人的相貌,那威武不凡、满脸胡渣、看似污秽实则英俊无方的一张脸,分明是三少的二哥、狂雷刀神秦雷!
算起来,雷刀神今年也刚十九岁,虽然天生早熟,生得魁梧壮健,却怎幺都不至于是现在这副样子。
雷刀神现在这样子,跟在江湖中打滚了几十年,尝尽人间辛酸的中年浪子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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