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凌晨五点,天依旧灰蒙。少年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清亮。
瘦弱的身影鬼鬼祟祟,穿过枯黄的林子,有些笨拙地翻越着两米高的铁栅栏,想要溜出学校。
途中,有几个深夜出去上网的学生归来,撞上了少年。
他们像看着小丑一样嘲笑着少年。然后又捋起袖子,两个人翻过栅栏,在栅栏内托着少年的屁股,两个人在栅栏外拉少年的手臂,帮少年完成了他的第一次翻墙。
“兄弟,回来的时候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留下这句话,他们就走了,走的时候依旧在嘲笑。少年的翻墙经历似乎可以成为他们一上午的谈资。
萧易文知道,没有这群家伙的帮忙,回来的时候会艰难的多。但他的心里暖暖的,那群嘲笑着他的家伙,在他看来那么可爱。
他要告白了。
告白就要买礼物,或者说,来表达自己诚意的事物。
萧易文不懂怎么表示诚意,但他看过电视。
深秋的清晨与夜一样,有些刺骨。少年抖擞了精神,抬头看一眼蒙蒙的天。——得快点了。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只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动作快一点的话,应该可以在下雨之前赶回学校的。
他脑海中勾画着自己被淋成落汤鸡,然后向沈洛馨表白的画面,笑了。
“轰轰烈烈萧白兔!冲啊——”
………………
………………
此刻,云城机场外的公路旁,少女迎风而立。天蓝色的波西米亚长裙在风中摇曳,秋季的急风吹得衣裙有些凌乱。。
少女不知第几次低头,去看手腕上的cartier腕表。
分针在动,时针也在动。
再抬头看一眼即将下雨的天空,有些焦虑了。——云言说会安排人来接她。她有些后悔为没什么先问清楚地址,也有些懊恼云言没有亲自来接。
现在的结果就是,云言一早上没有接电话,来接她的人也至今都没有联系她。
少女有些慌张,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云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冒着即将下雨的风险等在原地——或许回到机场去避雨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她着急,来到陌生的城市,落脚点比什么都重要。——而且她没钱。
……
“去找人。”
“去哪儿找人?”
叼着牙签的络腮胡大叔有些生气了。这个小姑娘拦下了他的车,又不说去哪里,却说要找人。
“不知道……”少女觉得,拦下出租车的行为似乎是有些冲动了。
“去哪儿都不知道,你拦什么车啊?”络腮胡大叔把牙签扔在一次性杯子里,点了根烟。“走丢了就去找警察,别打扰老子做生意。”
引擎轰鸣,出租车一溜烟便消失在了少女眼前,动作十分麻利。空气中的尾气味道还没来得及散去。
少女抿了抿嘴。
“死云言破云言!”
前方有汽车驶来,一个漂亮的甩尾,带起一阵被拉长的刹车声,好不刺耳。
出租车回来了,稳稳地停在少女身边。
“上车!”络腮胡大叔探出头来,叼着烟,“不收钱,上车!”
……
萧易文站在花店前面,第七次忍住了进去的冲动。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鲜花铺子里的一盆盆、一捧捧鲜花娇艳欲滴,在这寸土寸金的商业街,被拥挤地成列在不算太大的店面里面。——也有些放不下的,便被摆到了店面前的空地上,排成两排,中间夹出一条过道,算是进店的“小路”了。
近几年来,伴随着云城商业化建设,虽不比一线城市,却也已经堪称繁华。居民的日常生活是城市发展的最好体现。云城的发展确实很快,因为街上的鲜花店铺多了。
萧易文一遍遍思绪飞扬,从城市规划想到民生民意,从天体运行想到酯化反应。然后再一遍遍强迫自己直面当前的难题——这捧花,该怎么买?
“您好。”少年第八次鼓起勇气,进了店铺,尽量让声音显得平淡,却还是有些发颤。
“小伙子买什么花?自己挑。”身材丰腴的老板娘打理着门面外的花朵,用一个小小的喷壶泼水,也在忧虑着,不久就要到来的那场雨。——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把外面的花都收回铺子里面。
萧易文没想到,酝酿了这么久才开始的对话,直接就结束了。
鲜花铺子的老板娘不是应该殷勤地帮着出主意吗?或者调笑自己几句也没有吗?而且,打理鲜花铺子的不应该是鲜花一样美丽的花季少女吗?
花丛中的兔子有些不知所措,然后意识到老板娘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殷勤,大妈模样的也并不一定爱调笑年轻人,花季少女这时候应该在学校上课而不是像他一样偷跑出来卖花。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意识到,他完全不知道示爱该买什么花,也不知道沈洛馨喜欢什么花。——他下决心的时候很果断,可他一无所知。
空气中弥漫着花瓣的香气,配着秋雨降临之前的潮湿空气,并不比酒精逊色多少。然后他懂了,老板娘泼水不是为了浇水,是为了让花瓣看上去更加水润。
红玫瑰静静等候爱情的降临;康乃馨彰显着母爱的崇高伟大;橙红争艳,是初恋时心情的写照;红掌鸿运,寄予了雄心壮志大展鸿辉;火百合尽情张扬,以最热烈的心拥抱爱情。
天堂鸟的激情,黄百合的祝愿,白色的纯真,粉色的青涩,还混入了黄玫瑰,那微微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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