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皓月,挂在天边,仲秋八月的夜风,本来也就够凉的了,衣裳单薄一点
儿,便使人有秋冷难禁之感。
一个少女从客店走出来,街上一片寂静,灯火俱灭,只剩下满地银光。她把
衣襟拉紧一点儿,然后背负着双手,慢慢的走到街上。除了身后拖着一条影子,
便没有什幺陪着她了。然而正
因有那幺一个影子,使人更觉得这秋夜的确是太过孤寂了,尤其是浪迹天涯
的孤女,倍感孤单凄独。
入夜的天空,总是一色的玄黑。惨淡的月光把那孤独的影子拉曳得好长,好
长,世界好宽,唯留下一个孤女,在进行心与心的对白。眼前的道路干干净净,
纵然白昼里有无数的脚步在这
儿熙熙攘攘,被这冷冽的风吹过,一切就显得洁白透彻。生命是否也能像这
样,经过一阵的风吹雨打,千种fēng_liú万种情也只在这一瞬间,幻灭。她抬起头,
凝视着那一轮皓魄,眼光忽然变得
惆怅空虚,脚步也不知不觉停止移动。
她身上的衣服已有点儿旧,但绝对是上好的丝料,那对斜飞入鬓的柳眉,朗
澈的眼睛,以及俊俏的鼻子,组合起来不但艳美,而且还有一股英气,足以令人
忘掉她的衣服破旧而另眼相看
。
千古以来,八月夜晚的月亮,总是特别清朗皎洁,也总是最教人勾起各自的
情怀,悲欢离合,即是人海中渺不足道的涟访,在那一刹那时间,局中人都是非
常深挚和真实地感受着。
她轻轻叹息一声,一种说不出的闲愁滋味,在她的心头荡漾撩绕。不是乡愁,
也不是情愁,却是那种落寂的闲愁,和悲伤的回忆,她又轻叹一口气,徐徐的回
到了客栈。
午后的骄阳,无情的曝晒看大地,树木野草都显出无精打采的样子。在那荒
凉的旷野中,一个布衣少女轻灵的踏过深茂野草,向黄山的莲花峰走去。
她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披垂肩际,有着挺秀的鼻子,小巧红润的嘴唇和澄
澈深邃的双眸,这一切,组合成一张绝世的面庞,却自然流露略带忧郁的气质。
那莲花峰上有一座不大的道庵
,因它建在险峻的山顶上,常人无法发现,也无法攀登,所以这道几乎没有
香客。黄山群山耸立,山脉连绵,崇峦起伏。山麓一片桃林,桃林舒展娇媚嫩红
的笑脸,迎着秋风,宛如一位绝世
美人………
骄阳照射着桃林,益显得万朵桃花,鲜艳夺目。那布衣少女,略一定神,便
缓下身形,她此际额上汗粒如豆,娇喘吁吁,神情显得极其落寞!她放缓了脚步,
嘘了一口长气,心情似已松
驰了许多。无意间抬头一看,只见万树桃花,朵朵怒放,两年前曾陪母亲来
这里游玩,此时旧地重来,触景感怀,情不自禁回忆起往日的种种,泪光盈盈的
坠入沉思之中。
她喃喃地低吟着:「昔年经过此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吟声未落,泣声又起。
少女就是家破人亡,无处可去的李玉兰,独自一人在尘世里徘徊了两月有余,
身上财物也所剩无几,这些日子以来,所见所闻,但觉世上人无不是争名谋利,
巧夺豪取,无所不为,感到这等人世,已无留恋,何况人生一切总是空幻,到头
来还不是一样的下场?此时
她已对世道心灰意冷,而且手无缚鸡之力,更如何去向武艺高强的泰山双鹰
去报仇。便决意上山里道庵出家,了却红尘,忘记仇恨和悲伤。
「大哥,舵主为何要在莲花庵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建联络点,害的我们为了赶
走几个老尼姑,就爬了几个时辰的山路,本以为可以找尼姑乐乐,可他妈的几个
尼姑都他妈的四五十岁了,而
且一点姿色都没有,连jī_bā都硬不起来,想想就气「。正在赶路的李玉兰,
忽听前方一个男人粗狂的声音和刷刷的脚步声,听他的话语粗鲁,便知不是什幺
好人,而且似乎尼姑庵的道姑都被
他们赶走了,赶忙躲在了一旁的草丛中。
「正因为这里偏僻,才不会被人发现,我们出来前舵主曾嘱咐我,这次的事
不可泄露半分,以后这里会成为我们重要的联络点,下山后只字都不许提,听到
了吗?」另一个男人正色的说
道。
「是」
「哎本以为凭我们兄弟的本事加入本门便可混个坛主,堂主什幺的,没想到
本门的连舵主都是些成名已久的狠角色,更别指望堂主,坛主了,咋们现在唯一
可做的就是替人家清清路,打
打杂役,有什幺办法,谁叫我们兄弟艺不如人呢,下山后找个窑姐乐乐,别
罗里罗嗦的了「那个男人接着说道。
李玉兰从草丛中看去,只见七个个粗狂的男人手里都拿着兵器,沿着山路向
自己这边走来。
「大哥,那我们不如回崂山做我们的山大王算了,何必在此低声下气的受人
指使呢」
「哎你以为我不想呀,但有什幺办法呢,你们不知本门的门规多幺严厉吗?
你们没看到上次私自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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