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酒当头给了他一巴掌,伸着懒腰走到洗漱台前,捧了一把水。
奈何成钰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人,每日早起闲来无事,就爱贴着陈清酒,跟狗皮膏药似地,甩都甩不开。
成钰从背后抱着他,头枕在他肩头,陈清酒双手泡在水中,被他压的骨头都能断了去,冷冷道:“还要我伺候你洗脸吗?”
成钰眯着眼,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卖笑道:“阿酒愿意就成。”
陈清酒顿了顿,在他臂弯中转了个身,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而后抬手,糊了他一脸水。
成钰大概也是被拍了个头懵,抱着陈清酒有好些时间没动,这个样子,陈清酒倒不好意思同他胡闹,作势就要收回手中,谁知成钰那不安分的舌头突然伸出,在他掌心舔了一圈。
陈清酒毛骨悚然,道:“我手上全是洗脸水,你也舔!”
“只要是阿酒喂的,什么水我也敢舔。”这话乍一听下去还挺感动的,然而成钰这个 y- in ,魔偏偏又露出个油腻的笑容,喃喃道:“管他上面的,还是下……”
得亏陈清酒教养好,没一个过肩摔把这货扔进洗脸盆里淹死了去。
当天,他扼住人命运的后颈,就将成钰拎到了鄢都城外三百里的地界上。
鄢都虽在人界,可却是实打实的归魔界管辖,是以进出人口都必须携带入城令牌,当然,魔界人除外。
而这一种令牌,城外有不少无良商家都在卖。
路边上随便搭建的帐篷里,一伙人正聚集着玩闹,身着异域风格的女子手指握着骰子盅,指挥道:“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
她正摇着,就要落手,前面摆着的长柜突然有一下没一下地被人扣着。
女子笑着放下了骰子盅,支着腰走到了柜台后,手肘撑着,看着两位来客,道:“二位是来讨酒还是讨茶?”
成钰轻松自若地笑了笑,从衣袖中扔出一小木盒子,直言道:“来求两块入城的令牌。”
女子敛眉,拿过那盒子,转身背对着他们,颇为惆怅道:“那这可真是不巧,近日入城的人多了些,一时周转不过来,但是呦……”
女子侧身,媚眼一挑,指尖就要托起陈清酒的下颌,成钰将人往后一揽。
女子并未在意,只是收回了手,指尖压在唇珠上,依旧笑道:“但是若两位还能付的起更高的价,奴家倒是可以考虑再找一找。”
“姑娘觉得那价格太低?”成钰心中诧异,只好无奈地抚了抚额头,“那这样吧,我只要一块令牌,至于另外的……”
成钰抿了抿唇,原先清朗的声色突然变得y-in抑,他似笑非笑地挑着眉,原本束起的青年发冠落下,只余一条发带绑在发尾,玄色广袖华衫裹着那单薄的身子。
“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柜台后的女子面色变了变,随即放下木盒,余光打量起被他护在身前的陈清酒身上,莞尔一笑,然后从腰后摘下一枚令牌放在柜台上。
“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成钰颔了颔首,将令牌收在衣袖中,握着陈清酒的手,离开了。
女子抬头,柜台上的盒子瞬间化为齑粉,她眼底的笑意越发浓了些,“魔修,这可比人有趣多了……”
待到走远了些,陈清酒这才开口,“方才那女子,用了媚术。”
“哦。”成钰不太在意,淡声道:“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能在这里混的人,多少都会有些手段。”
陈清酒点了点头,心道也是。
成钰并未带他走什么正道,从这里往鄢都去,过五关斩六将的,至少还有三五日的路程。
而鄢都西侧有一处野林子,过了林子,就可以直接到城门脚下,只是这林子寻常人进去了,却犹如鬼打墙一般,得活活饿死在里面。
成钰自然不担心这个,他急着赶路,这是最快的了,必须在鱼儿离开之前抵达鄢都。
两人奔波一日,荒郊野岭的,就随处找了个地歇脚,成钰捡了些柴木生在陈清酒面前,又独自去猎了只野兔回来,洗干净后,与陈清酒坐着并排烤。
陈清酒靠着树坐下,借明耀火光打量着成钰。
他如今这一身烤r_ou_的本领,还是在灵均阁练下的。
当年别后重逢,陈清酒气得不太想理会他,奈何人赶也赶不走,只能吩咐王三胖给安排个远去处,别在这里打扰自己清修。
王三胖那孩子当真也实诚的很,那时陈清酒在后山清修,绛灵君就被安排在了前山,前后数百里路压着,绛灵死活不愿,非得委屈自己住在树上,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期间见不着人,绛灵君几乎丧心病狂地屠追着漫山腰的野兔,整日整日地待在陈清酒的洞府口烤r_ou_吃。
是以当时灵均阁附近方圆几百里的地盘上,兔兔闻风丧胆,有好几天,绛灵都是抓着别的野物。
是以当时陈清酒出来后,洞口下延三丈,都是黑的,据说当时王三胖差遣人铲了大半个月,才将洞口处理干净。
得亏陈清酒福大命大,没被熏死在里面。
陈清酒深深觉得,在如何惹恼他这件事上,普天之下,唯有绛灵一人j-i,ng益求j-i,ng。
他当年对绛灵的心思,根本没打算藏,却也止步于此,只有在身死之前,才敢试探着继续往前走一步。
只可惜,终归是千秋有意,此恨难平。
成钰烤着火,突然觉得衣袖被人牵了牵,偏过头,便见陈清酒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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