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
“这个笑还挺好看的。”李望舒说着就上手了,仰着脸伸着手过来捏陈存,“你说你不老是不是因为不爱笑啊,一根皱纹也不长,真是羡慕。”
陈存倚着台子,目光放低看她捏来捏去。
李望舒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就缩回手又低下头说,“舅舅好脾气。”
陈存抱着肩膀,笑得很温和,春风一样的,“刚才不是还说我凶来着?”
李望舒觉得他俩之间好像不光是亲人,很多时候的交流都处于一种奇怪的氛围下。你来我往的每句话都有独属于男女之间的只有关于性别本身的情愫在流动跳跃。
她是轻薄惯了,跟谁都一个样。倒是跟陈存,总是因为态度暧昧而让她不由自主地变得规矩和讲究。
说这是陈存教育她的一种方式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他的立场又很难琢磨。
她很疑惑,陈存却好像决心让她疑惑,并不像做什么开解。
她也靠到陈存身边去了。
“你最后为什么开了个饭店呢?做点儿别的不行吗?感觉你这个脾气,很适合当个酒吧老板。”
“想吃家里做的饭而已。”
陈存开着窗户,在抽烟。
他点点头,“我确实只是想吃一口家里做的饭而已。”
“你那么聪明,无论做什么都能很快学会吧。”
陈存摇头,“小聪明而已。没什么出息。”
李望舒笑笑,“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你哄我玩儿,咱俩一起填数独。你总是填得特别特别快,就算是要等我,故意放慢速度,也填得特别快,好像不用想似的。后来咱们虽然很久没见,我每次看到那种很难的东西还是会想到你,尤其是在期末考试之前了。我那时候就想,你一定过得特别好。聪明人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出路。”
“我倒是也经常想起你。”
“想我什么?”
“想我姐姐的心肝儿到底在干嘛,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是很阴郁的,不快乐的。有的人是一定要在遗憾和痛苦里生活的,我知道你是,但是还是想着你不要也走我们的老路。”陈存握住她的手,放在手里轻轻地捏,眼睛却在看前方,很放松地,偶尔吐出一口烟,“诶你知道为什么我叫陈存,你妈妈叫陈惠吗?”
李望舒摇头,“不过妈妈名字很普通,你名字很特别。”
“我们爸第一份工作是文具店卖本儿的。那时候还流行往要送人的本子扉页写字呢,他字漂亮,就总有人求他写字。他那时候写的最多的就是某某同志惠存,所以两个孩子,一个叫惠,一个叫存。”
李望舒又笑起来,“好有趣。”
陈存还在捏她的手,“吉光片羽。”
对于漫长漫长的人生来讲,有趣的事情永远只是吉光片羽。
李望舒看着高压锅,心思却不在这儿。
她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初中也许,有个男老师说要给她补课,然后摸她的手和脖子。李望舒现在想起来虽然觉得不对,可是也没有特别恶心的感觉,就是,很平常。他摸她一下,她又不会死,所以好像也就没什么。
李望舒从来没觉得自己是珍贵的。
她看周围的一切都觉得珍贵,所以也觉得自己什么都配不上。
气氛滞住,陈存在想自己的事,李望舒也在想自己的事。
陈存说,问问那个王什么有没有空,让他来吃饭。
然后就是现在了。
不仅王翊来了,郝思平也来了。李望舒从见到郝思平开始整个人就处于崩溃状态,说着说着话眼泪就要掉下来,于是不得不经常装作拿东西,去厨房洗脸。
陈存很热情,也很自然,就是有点儿程式化,仿佛王翊和郝思平是他店里的两个顾客。
陈存说,一斤排骨,李望舒自己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去,咱们帮帮她。
郝思平眼睛溜溜地转,很可爱的,“舅舅,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动筷子啊?”
李望舒在厨房开着水,眼泪顺着脸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还要让自己声音尽量正常,“你们先吃,我有点儿热。洗把脸!你们先吃!”
陈存说别管她,咱们吃。
王翊一直没讲话,就是盯着李望舒的后背默默出神。
他在看李望舒,陈存就夹了一块排骨扔到他碗里,轻轻磕了一下他碗沿儿。王翊看看陈存,陈存的眼睛没有在笑,虽」 7_83-7*1/18`6\3独.家.整.理然嘴角翘着,他说小王儿吃饭,别管她。
李望舒边哭边洗,还要说话,“给我留两块。我没吃呢。”
郝思平细细地尝了一口,“真的很好吃啊!舅舅是做什么工作的?做饭真的很好吃。”
“好吃多吃。”
李望舒好容易控制住自己,回来坐到陈存那边,头发上沾了些水。她冲郝思平笑,“忙吗最近?”
郝思平飞快嚼着,咽下去之后才连忙说,还行,就是老板特别傻,总让我们加那种没用的班,明明白天也很闲,就是要一直在那儿坐到很晚。有时候地铁都停了。
王翊哪有心思吃饭呢。
郝思平和李望舒聊着,李望舒也勉强地笑。王翊偶尔抬头,陈存吃得十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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