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眼前荡漾的潭水,薛莹怔怔发呆。
难道明途师父要她做的事情是拯救这个世界吗?所以火炉对她的“利用”绝非是假冒的云阳公主那么简单。
这个谜题似乎已经揭开,但最重要的一点仍然在迷雾后面:她到底需要做什么,才能拯救这个世界。不难猜测,那会是是一件很痛苦、很为难的事情。
可又必须去做。
这一刻,她尤其地想念火炉。
她很害怕,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受这个秘密的重量,她急需要一个出口发泄心底的恐惧和不安。很难想象,火炉怎么能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还能保持沉默和淡定,他明明知道的比她要多得多。
她没那么强大,拯救世界这种事,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忽然有人狠狠一巴掌拍在她肩背上:“发什么呆呢?”
薛莹回过神,转头看见明心,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明心当然不会相信她这句“没什么”,但也无意追究:“走吧。这么久没练,小心别摔了。”
身后就是一片近似垂直的峭壁,峭壁上只有几个简单的凹槽以供落脚,她们必须挑着一担水,从这里爬上去。
“放心,用生命练出来的技艺,没那么快荒废。”
明心笑了笑,摇头叹气:“倔丫头。”
将水挑回感孝寺,薛莹完全虚脱了,瘫坐在地上很久都爬不起来。但大汗淋漓之后,心情却忽然开朗了:船到桥头自然自,既然早就说好了“tōu_huān”,那就继续“偷”下去好了。
抹了一把汗,刚刚站起来却发觉天色一黑,抬头看去乌云密布,竟是大雨将至的征兆。
明心奇怪:“这里已经好几年没有下过大雨了。”
“因为下雨的时候明途师父会难受。”薛莹喃喃,然后倏然变色,往明途师父的院子跑去。
到了半路却急忙忙转换方向开始往山上跑,到了梅花林,白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天上轰隆隆的雷鸣。
“不要,不要啊……”她苍白着脸祈求,放眼望去却找不到任何一条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凝神自我催眠:“我是明澈,我是明澈。”
在明理师父的“场”里,她和那些金属球是一样的,所以,只要静心凝神,她应该能感应到。
——在那边!
她猛地睁开眼,不顾一切地往那个方向狂奔,竟然真的找到了木屋。
冲进门,她喊:“明理师父!”
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她不管:“我知道你能听见,住手!这是明途师父的心愿,这是她辛辛苦苦‘忍着不死’也要完成的事业,求求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摧毁它!”
明理的身形慢慢出现,一脸不快:“我干嘛要顾忌那么多?只要她跟我离开,大不了想办法让她忘记这里的一切。”
“您这是在谋杀她。”
“她现在活着比死还痛苦,我这是在救她。”
“我知道她活着比死还痛苦,”薛莹泪流满面,“我也很心疼她。可这是她的选择、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心愿,为了达成这个心愿,她甚至舍弃了死亡的权力!求求你,成全她吧。”
明理瞥开脸:“我不觉得你们能成功,你们要对抗的是神,别说我了,哪怕是整个时空管理局都拿他没有办法。说白了,你们现在只是苟延残喘。反正到最后一定会失败,不如让她早日解脱。”
“再等等,再给我们一点点时间。”薛莹双手合十,乞求。
“我拒绝。”
天上的惊雷越来越逼近,地面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您要是杀了她,她不会原谅你的。”
“我不管。”
看来乞求是没用的了。薛莹道:“还记得那团你看不清的东西吗?这件事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明途师父一个人的心愿,也是他倾尽全力在做的。你要是敢坏他的事情,就不怕节外生枝吗?”
明理顿时有些心虚:对于那团她始终没有办法了解的东西,她确实忌惮。
“反正我都要离开了……”她嘟囔,有些气弱。
“停止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否则我发誓,他一定会不惜一切让你付出代价的。”
“什……什么?”明理越加心虚了。“我是时空管理局的人,是中立第三方,他敢拿我怎么样?”
“他也许不能伤害你,但他可以夺走明途师父。”薛莹忽然勾了勾唇,“你这样对明途师父,她一定会很失望的。失望了,她就有理由重新变成川帅的妻子了。”
明理的眸色陡然一冷,薛莹顿时感觉空气中有无形的重击袭来,狠狠打在胸口,让她猛地后退一步,吐出一口血来。
她却神色平静,抹掉脸上的泪痕和嘴角的血迹:“为了讨你的欢心,明途师父已经强迫自己跟川帅恩断义绝了,还不够吗?”
“住口!”
薛莹却还在继续:“不要给她机会回头。你可以在她死后带她走,她也会给你百分百的忠诚、彻底忘记川帅,只要你愿意装傻,成全她这一次。”
“成全?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为了拯救这个世界,心安理得地推她出来挡在我面前,还美名曰‘成全’?”明理冷笑,“成全一个人的自我牺牲跟让她去送死有什么区别?!为了拯救这个世界,牺牲她一个,表面上伟大,其实都是自私鬼!你们真让我恶心。”
“对,我们自私,我们恶心。”薛莹照单全收,“明途师父就是我们的贡品,请您收下。然后继续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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