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时代的人轻生重义,但终究是少数怀着留名青史野望的游侠儿或士人。
蝼蚁尚且惜命,人又怎会不珍惜?若说因为旁人两句话中略略带了些试探和怀疑,就要投河自尽,这编剧未免也太烂了!
而且,当着我的面又来这一招?
呵呵!不好意思……偏不让你得逞!
张离不知何时站在了水中,河水没过了胸口,一手抱在这女子的胸脯间,一手拦在对方的大腿上,横抱着对方,一脸忧伤地道:“阿花!阿花!你还认识我吗?我是阿牛啊!”
(唱独角戏岂非太寂寞了?不如我来加上一段戏份……)
浣纱女一呆,随即奋力挣扎道:“妾不认得你,快放开,让我去死!!”
张离摇摇头,神情痛苦地道:“不,阿花,我怎么可以让你死?你还年轻,你还不懂事,你还有大把的时光去挥霍造作,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接着他一脸缅怀之色,道:“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记得你就是了。那一年,我们在夕阳下奔跑,你踩到一坨牛便便,可是却不让我给你擦掉。”
张离深情款款地望着怀中女子:“你告诉我,只因为我叫阿牛,你愿意化身为一朵牵牛花,与我永不分开。这些往事,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这浣纱女一窒,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男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想暴揍此人的冲动。
天!她什么时候踩到牛粪了,还说出这么……这么愚蠢之极的话来?
但看到张离声泪俱下的模样,马景涛似的嚎啕状,她不由信了对方,暗暗叫苦之余,心中又是抓狂又是尴尬,暗道莫非自己随意打整一番面容,竟和另一个女子的长相肖似到这等地步?
正飞速地转动着各种念头,这女子突感不对,惊觉到自己胸前的柔软被一只手掌大力握住,即便在冰凉的河水中也难抵挡对方手心那股热力的侵袭,不由羞愤欲绝,什么顾忌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见河面突起浪花,那只纤纤玉手在水下曲指为爪,向张离大腿抓去……
正在真挚陈情的张离说得涕泪横飞,见到近在咫尺的曼妙身躯垂首可触,于是顺势将脸上的各种眼泪鼻涕往对方腰臀间蹭了一蹭,只觉柔软芬芳,触感甚佳,继续沉痛地道:“阿花,自从当年一别,你不知道我念了你多久,如今终于重逢,昔日的山盟海誓近在眼前!”
“这样的良辰美景,我怎么舍得、我怎么可能让你……啊……去死!”突觉腿上一阵剧痛钻心,张离发出一声痛叫,口中的反问句瞬间变成肯定句,将手上女子往河里倒竖着用力一砸……
与此同时,被张离拿捏在胸前敏感处,腰臀间又被热乎乎的面部侵袭的女子发出羞愤地大叫:“登徒子,放开咕噜……。”
话还没说完,一股巨力从小腿上传来,将她重重地往下掼去,猝不及防之下,一口河水就从嘴里倒灌了进去,接着脑门重重地撞在河底,头晕目眩,整个人顿时昏迷过去……
呼……张离重重喘出一口气,也不知这女子练了什么爪功,如钢筋铁骨的大腿被她抓得生痛无比,让他不得不放弃原本的打算。
岸上,愣愣地看了这一出戏的伍子胥一脸茫然之色,见那女子再度消失在河中,不禁跺足道:“哎呀……你……你怎么又把她扔下去了?”
张离拉起衣摆拧了拧水,叹道:“求仁得仁,她丈夫母亲皆身亡于楚军之手,恐怕早有死志,我等又何必阻拦。”
“她……你二人不是同乡吗?”
“哦,认错了。”张离满不在乎地道。
目光中却带了几分幽暗:“又是一个船夫啊,易容术么?倒是挺神妙的,终究并不完美……只是,你到底所图为何呢?”
在那女子跳水之前,张离就已察觉对方与那船夫竟是同一个人。
不管对方易容手法如何高明,那对眼神,和身上特有的清新味道却始终没变,若是旁人恐怕也能糊弄过去,但怎能瞒过他道境下的明察秋毫?
真与伪,在他的道境前是最不能糊弄过去的东西。不说别的破绽,生死乃大事,真心寻死和假意寻死哪里瞒得过他?
他本想逮住对方盘问根底,但一番接触下就发觉这女子的内气修为还在他之上,若是撕破脸,对方全无顾忌之下逮不逮得住不说,就算逮住了,估计也问不出个究竟来,反而还可能引起这些潜伏在暗处势力的注意。
但是,就这么任由对方戏耍来戏耍去,自己若是没有半点作为,这也不是他的作风,索性就装疯卖傻一回,将这又是船夫又是浣纱女的家伙愚弄了一把。
张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心中有着几分得意:就许你人生如戏,就不许我秀一秀演技么?
伍子胥怔了半响,隐约觉得不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一股怒火仍旧冲着楚国燃去,眼神中再次充满斗志:“灭楚……灭楚!”
向着河面上深深一揖:“请姑娘放心,一饭之恩,必以楚人万颗首级来报!”
头顶华发缕缕,面容沧桑愁苦,完全瞧不出是一个正当盛年的男子。破家灭族,流亡天涯,加上这一路遭遇,此刻在伍员心中化为永不消退地深仇大恨,让他彻底变成一个为仇恨而活,为仇恨而驱使的人,成为春秋时代铸造无数传奇中的一员。
历史上这伍子胥怀着这份深仇大恨,东奔西逃,最后来到吴国,在吴国又潜伏了几年,甚至还做了一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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