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弟弟的嘟嘟脸,总算明白过来,“哦……你说的是未婚夫吧?”
隋涵从茶几上拿了一包奥利奥,拆开来,吃的嘴边都是饼干屑。
“要是他们再把你送到外国,我永远、永远也不要理他们了……”说到一半,又自顾自地否定,“爸爸这么喜欢你,不会的吧。”
小朋友隋涵说的这件事,其实,已是历经四代人,跨越百年的一个约定。
隋鸢也是去年才听说,一切要从她的曾祖父那辈说起。
她的曾祖父当年有一位至交好友,英文姓氏乔斯达,当年,他们两人在上海滩码头相识,动荡的年代之中,乔斯达偷/渡去了香港,做起零售业,发达赚钱辗转去往英国,竟与一位英国皇室女子相爱,谱写一段旷世之恋。
而隋鸢的曾祖父从一位机修师起步,开了工厂,日后转向股市,摇身一变成为鼎鼎大名的富豪。
两人几十年保持电报和通信来往,兜兜转转,总算依靠子女和现代社会的通信设备,恢复了联络,还在晚年见上一面,重建革/命感情。
曾祖父去世之后,隋鸢的爷爷得到了一件“信物”,竟然是商周时期的一个青铜酒器,器内刻有若干铭文,分为器身与盖子两部分。
原先它已流离国外,身首分离,后来乔斯达先生在一个国外的私人拍卖会先得到器身,就将它赠予隋家。
不久,乔斯达先生也高龄离世。
又是十多年光阴辗转,乔斯达的儿子直到临终之际,才寻到了商周宝藏另一半盖子的下落。
两家经过共同商议,约定由第四代子女将这件代表世代情谊的稀世古物合二为一,捐献给国家博物馆。
流离颠簸三千年,商朝的青铜器得以回归故里。
隋鸢的父亲隋谨知,如今已从他的爷爷、父亲手中继承了远博航空,去年他到美国探望念书的女儿,同时交代了这么一桩“任务”。
而除了国宝的回归,两家人能否结姻的话题也被不断提起,双方儿女如此优秀,都是人中龙凤,能够结为亲家,就是强强联手了。
好在隋谨知是标准的“宠女狂魔”,他坚持女儿的婚姻自己做主,不过这个对象必须通过他的考验。
于是,这位莫须有的外国人士未婚夫,被聪明绝顶的小涵涵简称为——外乡菇。
隋鸢抓了抓鬓间的头发,还是觉得特别好笑。
她早就通过电话与乔斯达家族约好,等回国读研的时候就见面。
这也算是两家人百年风雨的一个里程碑式纪念。
隋鸢还是挺重视的。
夜里,隋谨知一进门,就瞧见小儿子缠着姐姐在看小猪佩奇,隋鸢一边做课题,一边陪他傻乐呵。
他微微抿唇,招了招手:“涵涵,不要总烦你姐姐,过来做功课了。”
“??”才五岁哪里知道烦不烦人的隋涵一脸委屈,“呜呜呜,我怕不是zfb抽福卡送的吧?”
……
四月清明刚过,微风荡漾,街上闪烁着微薄明晰的温暖,是诸事顺意的月份。
s市的博物馆位于繁华的市中心,附近还有一个人民公园,细碎的光透过树枝洒落,在行人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尽管距离有些远,隋鸢还是一眼认出见过一面的乔斯达后代,der,那个男人站在博物馆前一长段阶梯的底下,挺拔高瘦,眼型狭长,西装革履尤为讲究。
身边还站着一位拿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是他的私人助理。
“你好,denis先生。”
男人抬头,视线定定地望住她,嘴角含一点风度翩翩的笑容,还有点儿斯文败类的气质,“既然在中国,就不必这么称呼了,可以喊我的中文名洛河。”
说着,轻握住她的手,弯腰吻了吻。
隋鸢扎了一个零碎的小丸子头,在日光下透出几分活泼,她眯了眯眼笑起来。
洛河是那种一看就特别讨女人喜欢的男人,豁达慷慨,还懂情调和浪漫,凡事都讲一个度,无一不让人爱慕。
“我比你大了好几岁,要是不嫌弃,你也可以把我当作哥哥。”
隋鸢不是随便认哥的类型,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很巧妙地转移话题:“那我们也不浪费时间了,博物馆这边的接待人员说已经等着啦。”
洛河顺势问起她的工作,“最近忙吗?我留意了一下,rd才刚上没多久,市场反应相当火爆,你该考虑扩大生意了。”
“嗯,我已经打算把整层买下来当工作室了,最近几个小伙伴也确实都忙不过来,我还要弄一次大型招聘,一次性多招些人进来,你经营猎头公司,帮我参考一下?”
隋鸢与这位英国长大的华裔还挺聊得来。
洛河的几位长辈之中,不乏有著名时装名牌的高级裁缝和设计师,且只为一些达官显贵私人订制,在英国伦敦有一家总店,之前她还去参观过。
他的中文也由父母从小教导,还是很流利。
隋鸢看着他的侧脸,五官高鼻深目,不知怎么想到了在诊所见过的那位简默云牙医,难道英国回来的男性连长相也有几分相似吗?
走神间,隋鸢上了第一段长阶梯。
就在他们不远处,有几个年龄不一的孩子在玩滑轮鞋和滑板,三三两两,格外热闹。
其中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踩着脚下的一块红色滑板,简直像挥着混天绫的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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