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在一种不透气的黑色当中。什么东西带着他飞快地向后逃窜。
浓重的腥气令他作呕,一连串的拖拽让他头晕目眩,鹅卵石在胸前硌的生疼。戴纳惊恐地想要挣脱,然而那不透气的黑色却越裹越紧,所有的呼喊全部都被压回喉咙里,几乎让他窒息而死。
“停下来!放开我!”戴纳不顾一切地奋力挣扎起来,撕咬,扑腾,大叫,抓挠,又踢又踹。可一切都是徒劳的,瞬间他就被悄无声息地拖进了幽暗的森林里。
“消停点!”那个东西一边拖着他往更深的地方逃窜,一边恶狠狠地命令道。
“谁——?”戴纳大惊,是人?他以为是什么野兽。
突然那怪物停止了,困住他的东西同时松开,他被狠狠甩出去,摔在石头上,嘴唇磕出了血,一丝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
戴纳不假思索翻身爬起来撒腿就跑,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什么东西扫过地面,把他掀倒在地。一片阴影压过来。戴纳使尽全身的力气把手里的石头向后砸去,然而石头落地的声音却告诉他他失败了。同时什么东西顶住他的后背,把他按在地上,几乎是同一瞬间,两根针一样的东西扎进了他颈部的动脉,戴纳痛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弓了起来,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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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圣芒戈的封闭病房,昏昏沉沉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脖子上缠着硬硬的绷带,好像被火钳加过一样疼,四肢僵硬,只能像石像一样直挺挺地躺着。稍微动一下,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碎成渣一样地剧痛。我知道自己在发高烧。房间昏暗,视线模糊,我只记得爸爸妈妈在治疗师的陪同下来看过我几次,可他们每次待的时间都不长,而且每次都在哭泣。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他变成这样,”妈妈颤抖着,滚烫的泪水落在我身上摔碎了。
我想要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都是我自己不该一个人留在河边,但是我说不出话。
母亲的哭泣,父亲的沉默,治疗师的摇头和叹息,再加上忽而明亮忽而昏暗的房间……无数碎片混杂在我的脑中,构成了不连贯的记忆。咬了我的东西也许有毒,我只能这样认为。我没有一点力气,白天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我很恐惧,但是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直到有一天,我在午夜醒来,意识无比清晰。室内漆黑一片,借着透过窗帘的一缕微弱的月光,我第一次看清了这个房间。我意识到自己烧退了,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穿着病号服,光着脚踩在地面上。
“我好了!我能动了!”夜深人静,我差点欢呼起来,我能活下去了!他们一定还不知道!我真想跑出去,找到我的治疗师,我跑到门前,一拧门把手,却发现门是锁死的。虽然有点扫兴,但我也意识到半夜三更叫醒别人是很不妥当的。
我开心极了,跳到窗前,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银色的月光瞬间涌进房间,而我却吓了一跳——窗户上装着密密的栅格网,每一根都有两个指头粗细。我愣愣地个好地方坐下欣赏月色。我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只觉得冷汗渐渐爬满了额头。
地面上的月光被栅格分割成若干小块,却没有我的影子。月光直接透过我的身体,就好像我是透明人一样。
整整一夜,我没有睡觉,缩在床角,靠着冰冷的栅栏。大脑混乱几乎疯狂,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有痛感,我可以拿起杯子,我不是在做梦,我也没有死,而我却没有影子,在玻璃中也没有倒影。我试着回忆那个傍晚我被袭击时候所有的细节,然而却没有任何线索。
第二天早晨,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照到房间里的时候,一阵倦意袭来,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睡,我要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候门锁响了一声,一个助理治疗师推门进来,看到我醒着,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在她推门进来的同一瞬间,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脑海中苏醒,然后那天的记忆就戛然而止了。
我被隔离起来。父母也不能进来看我。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现实:
我被吸血鬼袭击,从此不再是人类。
我惊恐地发现嘴里长出了两颗锥子般的犬齿,背后冒出带倒钩的蝙蝠翼,眼睛在情绪失控的时候会变得赤红。我的脑海中多了一个窃窃私语的声音。我开始惧怕阳光。我忘记了南瓜派烤牛肉的味道。我在每个黄昏苏醒,在每个清晨睡去。
最初几天的记忆中总是有大段大段的空白,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我清醒的时候就只会看到我在桌椅甚至是金属床头上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破坏,有时候是深深的咬痕和挠痕,有时候甚至会撕裂枕头和被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我渐渐能控制自己不去破坏什么东西,但是脑子里却多了一个声音,好像你的灵魂分裂了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诱惑你下地狱,以至于有时候常常自己和自己吵架,自己痛打自己,看上去就像个疯子一样。但是有时候还是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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