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红泥炉配绿酒,相传是陶潜所创的吃法,如今深受大雍文人雅士的追捧。等斟上酒,杨曼和御衍御蝉便退了婢子,不让她们动手,自己捡着吃喝说笑。只御徹年幼,怕他烫着,仍由乳母跪坐一旁,给他挑到碗中。
吃完饭,漱口净手,天色已大半染上了黑,屋里掌上灯,三个孩子都并未回屋,留下来陪伴着娘亲。
灯下,御蝉和娘亲坐在榻上,一块给爹爹缝制春衫,一旁御衍把着御徹的手,教他写今天新学的生字,边写边念叨。杨曼虽思念丈夫,担忧着林澄洲的安危,但见三个贴心懂事的儿女围绕身旁,心中平静不少,还有什么不足?
屋里正是一派温馨景象,忽听屋外起了喧哗声,温媪从外间兴冲冲地掀帘进来,满脸带笑。御蝉见她没了平时的沉稳样子,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忙放下针线,“温媪,可是爹爹来信了?”
林澄洲走后每月都要写家书送回来,只是闽南嶂地,道路险阻,书信送往着实不易,往往要耽搁许久。
旁边御衍和御徹听了一下抬起头,停了笔。见温媪脸上笑意愈浓,杨曼也等不住了,急道,“真是老爷来信了?你倒是快说呀!”
温媪笑道,“不光有信,老爷身边的周源回来了,正在院子外面候着呢!”
“还不快叫到明间来。”杨曼连忙起身往外走,御蝉跟在杨娘亲身后,御衍一把抱起御徹,也跟了出来。
4、闽南内幕 ...
周源跟着温媪进来,额角还有汗珠,顾不得擦,不等杨曼问话,便先道:“夫人大喜!郎君、女郎大喜!老爷的差事办妥了!”
这真是不曾想到的大喜事。“当真办妥了?”周源话音刚落,杨曼不敢相信地追问,嘴角已有笑意,脸上却有泪珠滚下。
“怎敢在夫人面前打幌。吴王一党已除,圣人定了吴王和党逆的罪,老爷估摸着下个月就能赶到家了。这有家书一封,请夫人过目。”
周源从怀中掏出信件,温媪接过,递至杨曼手中。杨曼双手微颤,将信展开细读,顷刻功夫,泪如雨下,再不能读下去,只以帕拭面道,“你们爹爹一切都好,这个月底就能启程回来了,你们也快来看看。”
林御衍连忙接过信,和妹妹凑到一处看起来。御徹人小够不到,跳着拽哥哥的胳膊,“獾奴也要看,爹爹说了什么呀,哥哥快告诉我。”
御衍搂住幼弟,边看边给他解释。御蝉顾不得旁的,仔仔细细地将信看了一遍,红了眼眶。
爹爹此去闽南,要办的乃是朝中机密之事,每每收到家书,都只道自己一切安好,要他们娘儿四个照顾好自己,旁的不敢在信中多言一语。爹爹在任上到底如何,可遇到什么险阻,他们一概不知,只能在家中胡乱猜测,心里怎能安生。
爹爹去年三月离家,今朝又是草长莺飞的三月天,爹爹已经孤身在闽南嶂地待了整整一年,连过年都不能回来。如今终于要平安归来,一家人如何能不激动。
御蝉见周源风尘仆仆、嘴角干涩,眼睛都有些眍。想来是一路快马扬鞭地赶回来,路上不曾休息好。又见娘亲一时心情难以平复,拭不完的泪水,顾及不得。便对周源道,“这趟着实辛苦你了,你先去好生休息。可曾吃了晚饭?让厨房做桌好菜送去。“
杨曼这下想起周源人还在这候着呢,“你这次跟随老爷,护着老爷平安,是大功劳一件。雀奴,该怎么赏你看着办妥。另外还有府中众人这个月的月钱,都添一倍,以贺老爷即将归来。”
御衍应了下来,周源忙谢了恩出去。屋里主仆众人皆喜气盈腮,念佛不绝。
若说林澄洲此去闽南,实则并非众人所知的贬官流放。
林澄洲出生下邳林氏,乃江左望族。林氏历经晋、宋、齐、梁、陈诸朝,英才辈出,奕世簪缨,世代子孙,俱偕显贵。
扬州这一支里,林澄洲的父亲林禄,在世时乃一等毅勇侯,深受先帝高宗皇帝和今上神宗皇帝的器重。林澄洲少年时随父升迁入京,得今上赏识,用为肱骨。
后林禄去世,林澄洲丁忧,扶棺回乡。启复后,圣人善其便捷,封为扬州刺史,做耳目心腹,直到去年。
去年三月,御史监察尤拔世上表奏章,揭林澄洲并管扬州盐政,与两淮盐商勾结,侵吞税钱千万两之事。奏林澄洲胆大妄为,预支盐引,单单延载四年一年的时间就预提了二十万盐引。
哈哈哈哈小藻嘴角长了个泡整理
此时大雍攻打高句丽的战役正处胶着之际,每日所耗军资巨大。正是国库空虚之时听得这事,神宗震怒,将林澄洲贬官至闽南,赃款悉数上缴。只念着其父毅勇候的功德,和岳家襄国公的情面,并未抄家,妻儿可以留在扬州,不用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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