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在影在,人在;灯灭影灭,人不一定不在。雨晴初心中是百感交集,赧然不能启口,堂堂玲珑阁少阁主何时如此难堪过,心中疑惑的同时不免以为冷清子在玩弄他,根本没想收他为徒,口中喃喃道:“师傅……师傅……”雨晴初就这样守在房门之外,一宿未眠。天亮了,冷清子推开了门,走了出来,看了看雨晴初,眼眶泛红,叹了叹气,说:“今夜四更到我房间。”
“是。”雨晴初还是答应道,随着冷清子来到用膳厅,坐到师兄萧暮雨的身边。
“师弟,快说说,师傅教你什么绝世功法了?”萧暮雨显得十分高兴,只是这份高兴在雨晴初看起来倒像是冷嘲热讽,尽管他知道师兄不是这样的人,可心中还是不免苦楚,泪水似乎要溢出了眼眶。“师傅今夜叫我四更到他房间。”
萧暮雨听了一脸惊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没关系,师弟,也许师傅是在考验你。莫着急,小心白了娃娃头。”萧暮雨安慰着他这个可怜的小师弟。雨晴初听了,心里却是暖暖的。
“嗯。师傅应该是在考验我。”自我催眠的感觉并不好,更加添堵,好在师兄的安慰让雨晴初笑逐颜开。
这天下午,雨晴初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早早来到了师傅冷清子的住所,等在门外。晚上用膳时,冷清子并没有看到雨晴初,“暮雨,晴初呢?”
“师弟说他不舒服,回房休息了。”
用膳毕,冷清子回房,却远远看见雨晴初等在他的房门外。他渐渐走去,面无表情地走过雨晴初,“师傅。”,一声请安并没有让冷清子停下脚步。他走进房间,头也不回地关上了房门。雨晴初又吃了闭门羹,于是抬起头看起了房梁。等人的时间很难熬,心中如火灼烧,度日如年也不为过。世间有什么比等待更令人痛苦的,尤其是知道很可能是徒劳,可又不得不耐心等待,像是猎人在陷阱旁等待贪婪的猎物,宋人在树桩旁等待傻乎乎的兔子。
时间终于到了四更天,这下连风也没有了,而冷清子的房内还有烛影。本以为今日又是无功而返时,冷清子的房门打开了。竟然开了。雨晴初急忙走进去,看见师傅在案前读书,不敢打扰。
冷清子放下了书,开口说:“晴初,你可知为师这三次的用意?”
“弟子愚钝,不解师傅之意。”
“你根骨奇佳,修为高过一般人,可是在这洛云宗你的修为就算是一般了。为师只是想让你知道,你除了要努力练功外,还要事事于人之前。另外,师傅还想考验一下你修道的决心。”冷清子转身拿出一本古籍和一枚令牌。
“结果还是让为师满意的。这本是本门绝学之一《逝水诀》,就当你的入门功法,这枚令牌你也好生保管,持此令者可进出洛云宗内外,但有些地方除外。”
雨晴初接过这两件物品,说道:“谢师傅。只是师傅徒儿近日气郁不畅,该怎么办?”
“你持有此令,便可以进出千机阁,你去找《修行征要》,这本书可以解答你修行前期的问题。”
“谢师傅。”“晴初啊,你的来历,你不说我也猜的七七八八。为师只希望你能忘记过去,放下执念,不然很容易被心魔所控制,坠入魔道。潋滟雨晴初,恩怨不归路。你要时刻谨记为师给你取名的含义。”
“师傅,您的收养、教导之恩,徒儿今生无以为报,只是这是徒儿的家事,更何况血海深仇,岂有不报之理。”
“罢了罢了。人各有造化,切记别被心魔所控制。你去吧。”
“是,师傅。”雨晴初走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风又起了。
“潋滟雨晴初,恩怨不归路。路迢迢,雨潇潇,恩怨难销。”雨晴初渐渐陷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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