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丁倩描述不清致丁雪催眠的敲击信号到底是什么样的节奏,骆宇只能对丁雪进行试验。他让丁倩与丁雪在会面室说话,而他跟林警官在隔壁敲击,用各种不同的节奏敲,一下的,两下的,两下快三下慢的,或者三下慢两下快的,试了无数种,没有一种对丁雪有作用。差不多四个小时以后,骆宇彻底绝望,摇头放弃。廖容已经死了,这世界上,除了陆婷婷以外,再没有人知道究竟怎么操纵丁雪的催眠模式。
而这样的结果,在丁倩看来,就意味着,要么找到证据使丁雪无罪释放,要么就是死刑,连她准备在最万不得己的情况下给丁雪做精神方面的检查,以精神疾病为由逃脱死刑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因为他们找不到敲击信号的准确节奏,丁雪那种被鬼附身的情况就不会再发生。
丁倩简直要疯了。
而这个时候,另外的一个警察,就是那天,丁倩去找林警官置疑所有证据时候帮忙做记录的那个年轻些的警察,在卷宗材料里面发现一个细节。廖容和伍明亮两宗凶杀的第一案发现场在同一套房子里,伍命亮是尖刀直刺心脏导致当场死亡,凶器留在案发现场。而廖容的死因却是被软物勒住脖子,窒息而死。法医那边的报告上写明,凶器可能是围巾、床单、浴巾一类的物件。但案发现场却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也就是说,杀死廖容的凶器被凶手带出了现场。同时,在另外的一份手记材料里面,这个细心的警察发现廖容跟陆婷婷最后一次见面,喝完咖啡分开的时候,因为风大,廖容又有事不能开车送陆婷婷回去,便将自己的一条围巾给了陆婷婷,陆婷婷之后打电话给廖容说要还,一直没联系上。
这名警察突发其想地问:廖容借给陆婷婷的这条围巾,会不会就是后来勒死她的那条?陆婷婷极有可能找了什么理由,用公用电话把陆婷婷约到案发的那套房子里,将其勒死。廖容失踪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公用电话打进的,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使用公用电话了,只可能是故意为之。
这番话一出,在场所有警察都震惊了,立刻,另外一个警察,就是廖容的尸体找到之前,去找陆婷婷问过话的那个警察,想起当时陆婷婷提到过围巾,他还顺嘴问了一句那块围巾在哪。陆婷婷说好像搁家里了,也可能搁公司了。说你们用得着的话,我回去找找。那时候哪里想到围巾可能会是凶器,便没在意。现在提起来,那么小的一个细节,成了关键!
负责这案子的组员,有一部分,觉得凶手必是丁雪无疑,有动机有证据,逃都逃不脱,再查下去,一是浪费时间,二是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舆论,现在外头已经说得很难听了,说警察收了凶手嫌疑人的什么好处,正在使劲为她脱罪。而另外一部分,跟林警官抱有一样的想法,觉得如果凶手真的是丁雪的话,整桩案子查得也太顺利了,那些证据,简直就是搁在那里等着警察找到,然后一举将丁雪送上断头台。但凡丁雪稍微聪明一点,都不会留那么多的证据,至少杀人时穿的大衣以及运尸的包总该扔掉的吧?可偏没有,一切都还在,就好像她自己根本不知情似的,照旧穿着那件衣服背着那个包上班、逛街。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做得出来的事。若说她不正常吧,完全没这种可能性。组里请了骆宇,也请了别的专家医生给丁雪做过会诊,她的精神状况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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