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潇潇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朝春才附耳向云倾华。云倾华听了之后,淡淡一笑。
宁潇潇这一出手,就是六千两银子,可真是大方。早知道刚才应该再多挑几件,作为宁潇潇嘲笑她短命没有孩子的代价。
“你这白捞东西的本事,倒是做得挺顺手的啊!”
月照堂的三楼有一处空间是留给客人歇脚用的,以屏风阻隔。此刻,从屏风后走来一人,笑容如春风。
云倾华转身向她,“你在那头听了这么久,终于肯出来了。”
来人的发中,也插了一根红簪。
陈莞儿一怔,“你知道我在?”
云倾华浅笑,“老早就看到你冒出个头来瞧热闹了。没想到,几月不见,你如今的身份已经变了。”
陈莞儿耷拉着肩膀,俯身把玩着桌上的珠钗首饰。“没办法啊!家里人让我嫁,我人微言轻,不嫁不行。一哭二闹我又不屑,上吊威胁又没胆,只能嫁了。”
云倾华嗤笑,“依我看,你分明对人家就是很满意,要不然也不会同意。嘴上虽然说不乐意,可瞧瞧你,说话脸都红了。”
“哎呀,讨厌。”陈莞儿嗔的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女孩娇态尽显。想来是见过荆沥安了,对这桩婚事很满意了。
“婚期可定了?”云倾华问。
“嗯,定在了明年二月。”
云倾华提步往屏风后走去,站得久了,脚有点酸。“你是二月,我家青秀是三月,倒也没相差几天。”
陈莞儿跟着坐下,道:“这回,你可得亲自到我府上去送妆,不能拒绝。”
送妆,就是女子出嫁前,会邀自己的最亲的姐妹和朋友,来府上住一晚,同新娘子聊天说话,以缓解新娘子因为紧张而睡不着。第二日,还得帮新娘子更嫁衣,沾沾喜气。
秋书和夏雨出嫁,前去送妆的就是朝春和冬晚。
“好,既然你诚挚相邀,我若再拒绝,也显得不近人情。”
“这还差不多。”陈莞儿凑上前,小声问道:“你呢?你就没为自己想过吗?你年纪也到了,自己的妹妹都比你先嫁,心里就没有一点想法?”
云倾华喝了杯茶,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沿。“有些事情,需顺其自然。宁潇潇有句话说得对,命里有的终会有,命里没有的强求来也留不住。总不能为了那一点名声将就自己,到头来一场空,何苦来着。”
“你呀!从我认识你开始就是这样,任何事都要划分得清清楚楚。其实很多事,他没有一个清晰地界限,你认为是这样,在别人眼里未必是。又何苦这么执着呢?”
“我这性子就这样,天生来的,改不掉了。”
陈莞儿斜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怎么敲打,她这脑袋就是不开窍。
不开窍也就算了,如今还把自己赶进了死胡同,偏偏又走不出来了。
“我说不过你,不过这次,你得送我一份像样点的礼物,可别再是一幅画了。我们家不缺画。”
云倾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去年她生辰,云倾华送了副画给她,原来她这么嫌弃啊!“好,这次我亲自挑选,一定不会辜负你所望。话说回来,宁潇潇在这里,你怎么不出去打个招呼啊?”
“切,打什么招呼呀!平常聚会什么的都看不惯对方,这种地方还是少碰面为好。免得她肚子有个什么闪失,赖到我头上来。”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陈莞儿撇了嘴角,说:“这大家族后宅里的事污七八糟,还是小心点的好。我小时候吃过亏,十年怕井绳,才不去招惹这种麻烦。”
大家族的后宅,争权夺利,尔虞我诈层出不穷。陈莞儿早已深谙此道,在这方面的心计,云倾华也自叹不如。
陈莞儿又道:“她在你面前炫耀的那些,你也别全信。什么相公疼爱,纯属放屁。听说那汪天龙最近看上了青楼的一个花魁,闹着要将人赎回府上去。他老爹不肯,正闹得凶呢!”
“是嘛!”云倾华一怔,看刚才宁潇潇的神情和状态,应该是个过得很幸福的太太才是,难道是装的?
“可不是,那汪天龙的人品谁不知道,也就是他们宁家,巴巴的把女儿嫁过来。宁潇潇要是一举得男还好,要不是,她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汪天龙的祖母可是很疼爱这个孙子,没准还真把那花魁给迎进府去。”
云倾华感叹,宁潇潇成亲也不过半年而已。那汪天龙起初要死要活的娶人家,这才不过半年,新鲜劲已过,真是人心凉薄。
陈莞儿愤愤道:“荆沥安将来要也是这样,本姑娘就跟她和离。”
“噗。”云倾华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哪有人还没嫁过去,就想着和离的?
不过像她这样的,倒也不怕将来受了委屈。陈莞儿可不是一个能忍受委屈的人,在你让她受委屈之前,她会先让你闭嘴。
时间过得飞快,两人一聊,就聊到了中午。
找了个饭馆吃饭,饭后,陈莞儿就回去了,云倾华却是继续安排事情。
朝春指着刚才在月照堂宁潇潇付账的首饰,提醒道:“大小姐,我看里面有几件东西样式比较老气,送给二小姐和四小姐怕是不太妥吧!”
“我知道。那是我送给月圆和青秀的,只不过是让她们带去,送给未来婆婆的。新妇总要送自己公婆一点礼物,才有个好开端。”
“哦。”朝春恍然大悟,又学到了一招。
可是,大小姐也没有嫁过人,她又是怎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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