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日渐萎缩,皮肤也渐趋松弛。
是会让她嫌恶的模样吗。
视界中有什么东西慢慢靠近,直到停在床边,他才意识到那是一个人。
“……荼毘,”
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我来看你了。”
是她啊。
[对,我的确在不久之前说过,要见她。]
[记性也变差了啊。]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燥得能冒烟,可却连咳嗽的力气也没有,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伸出手将他一点点扶了起来,又递了杯温水到他唇边,小口小口让他喝了下去。
真是久违的温柔啊。
现在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她吗?
一时间,那些已经斑驳发黄的记忆又一点点清明起来,他突然想到了那一个月,想到了许许多多个她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夜晚。
“……你这七年来,过得怎么样呢。”
也许是因为那杯温水,也许是因为喂他喝水的人,荼毘感到自己早已接近失去知觉的身体又一点点滋生出了几分力气,能让他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
握着水杯的那只手顿了顿,女人将玻璃杯放到了一边,“没有七年。”
“荼毘,我在死了之后回到这个世界,这中间的时间对我来说只有三四个月,没有七年。”
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的是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他愣住。
半晌,一声轻叹。
“……那还真是不公平啊。”
男人的语气原本和缓如老友之间的寒暄,却在这一刻,隐隐带上了一分“怨恨”的味道。
他微微侧过头,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她的面容,却都是徒劳,最终只得妥协般闭了闭眼,“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没有什么打算,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仅仅只是一句话。
轻而易举地击溃了男人平静的表象。
荼毘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仿佛见到了完全不合常理的事物。
——凭什么?
他很想这么问。
七年前的那一天,在从她的幻境中挣脱出来后,他只觉得世界都崩塌了。这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完全脱离了社会,把自己全然包裹起来,像一只与世隔绝的茧。
他把与她有关的所有东西全都烧成了灰,在做这件事时连自己都为这份果决感到不可思议。
——却在即将把那捧灰冲入下水道的那一刻,疯了一样地一连后退好几步,跌倒在地,又跌跌撞撞地爬起,把那些散落在地面的灰都用手拢在一起,用一张布匹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
何其狼狈。
最严重的时候,是整日整夜地无法入眠。
后来他“幡然醒悟”,意识到这样的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的自己,在小了他好几岁的女孩身上吃了亏之后实在不该是这样的反应——他理应报复,理应让她知道欺骗了大人该付出怎样大的代价。
于是他开始跟踪观察她身边的那些朋友,他想他们肯定有关于她的消息。有几次差点被发现,那时可真是惊险,但在那之后,他竟然隐隐对此“上瘾”,仿佛这样就能让他有种报复成功的自得感。
——直到他意识到,半年过去了。
而少女始终杳无音讯。
甚至有人说,她已经死了。
荼毘终于在那一刻,开始害怕。
她是不是那天跑出去后遇到了什么事,是不是已经……
他不敢想下去。
那些冲突激烈的情绪,又渐渐变成了一种罪,压在心上,沉甸甸地喘不过气。
他就一直这样,背负着枷锁,用自己半死不活的躯壳,独自走过了接下来的六年多岁月。
——直到几周前的那一天。
……
前尘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男人再也没办法压抑忍受,伸出手抓住她:“你…你难道没有心的吗?”
“一个月……你用一个月的时间毁了我,就没有想过该如何,如何偿还吗?”
“不知枝夕——我不甘心,我死也不会甘心……”
心率监测仪上显示的频率骤然加快,男人拽着她的手臂,随着一声声质问,力气越来越大——枝夕猛地意识到,这已是濒死之兆。
他的眼睛睁大,呼吸开始急促,幽蓝色的浑浊双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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