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连成平日里并不常来藏香阁,即便是来了范阳,也只是住在他在卢府内的一处府邸。卢连成身患隐疾,人道无力,故家中藏着如花美眷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昨天夜里卢连成没有睡好,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天刚一亮,卢连成便爬了起来,看着窗外还略显阴暗的天色,心中的阴翳也一直没有消散。
他晃了晃脑袋,自嘲般笑了笑,“难道是为了九天后的计划在紧张?呵,真的是老了。”
关窗户,卢连成重又爬床榻,掀开被子蒙住头顶。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咚咚,咚咚咚
隐隐约约间,卢连成好像听见了一阵敲门的声音。他以为是在做梦,翻了个身,便又睡熟了。
不知过了多久,雨又下了起来,哗哗的雨声将卢连成的瞌睡全都赶跑了,他缓缓打开眼帘,世界眯成了一条缝,透过这条缝,隐隐的又有个熟悉的人头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嚯翰林,你怎么来了。”卢连成被骤然惊醒,从床弹了起来。
卢翰林面无表情,淡淡的看着卢连成惊慌的表情。
“来人啊,大公子来访,怎么都没人通报一声。”卢连成大喝道。
卢翰林瞥了一眼卢连成,“别喊了,是我不让下人们叫醒你的。”
卢连成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心虚的笑了笑,“那翰林你大早的来我府,是找叔叔有什么事吗?”
“叔叔?”卢翰林讥笑道:“我可认不起你这个叔叔。”
“你此话是何意?”卢连成越发心慌了,但却强打精神,还故作愤怒的说道:“你这孩子平日里还是挺尊重长辈的,怎么今天跟叔叔这么说话。”
“尊重长辈?呵呵,”卢翰林突然站了起来,负着手走到窗边,抬眼看着窗外落下的雨点,“阴谋毒害自己兄弟,这种长辈,值得被尊敬吗?”
卢连成猛地站了起来,眼神飘忽不定,“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哼!”
卢翰林冷哼一声,抬手甩了个瓶子在卢连成的床。卢连成认识这个瓶子,看着迅速飞过来的瓶子,他惊恐地闪到一边。瓶塞不牢,这么用力一摔下,直接在床榻震了下来,瓶内有赤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到床榻之。
卢连成面色扭曲狰狞,连滚带爬的从床铺之摔了下来,对从那个小瓶子里泄露出来的液体唯恐避之不及。
“很怕?”卢翰林饶有兴趣的看着卢连成慌乱的表现。
卢连成依旧心有余悸的看着床那一滩赤红。
“不用可惜,我这儿还有呢。”卢翰林又从怀中掏出一个与刚才一模一样的瓶子,走到卢连成的身边蹲了下来,将那个小瓶子凑到他的眼前,“认识吧?这个东西。”
卢连成眼神聚焦在瓶子,瞳孔剧烈收缩。
卢翰林嗤笑道:“您还真舍得下血本啊。这西域血蟾毒剧毒无比,沾之即死,一瓶便要价几千金,你一次性拿出这么多来,恐怕还是得狠狠地心疼一把吧。”
卢连成逐渐镇定了下来,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的灰尘,缓缓问道:“你知道了多少?”
“所有。”卢翰林只吐出了两个字。
“是谁?”卢连成不甘心问道。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吧。”
“牧仁格达坦那个出尔反尔的老东西,”卢连成咬牙切齿,“他为什么要背叛我,难道你能给她更好的好处?”
卢翰林摇了摇头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答应了左丞相大人,不能说出来。”
卢连成心灰意冷的瘫在椅子,“完了,全完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的大好机会,全完了。”
忽的一阵大风吹过来,窗外的雨打了进来,溅到卢翰林的身,卢连成的脸。但二人都没有在意,就这么任由雨水打着。房间里,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很安静,安静地让人有些发慌。
“你想怎么办。”卢连成默默地说道,他的神情还算平静,“告发我吗?”
自己要毒害他的父亲,卢翰林要告发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卢连成依旧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了。可不想卢翰林却缓缓的摇头说道:“告发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卢连成抬起头来,脸的平静瞬间变为疑惑,“我可是想要毒杀你的父亲啊,你不想告发我?”
“哈哈哈哈”
卢连成似乎没有怎么见过一向淡然的卢翰卿这样大笑过,可这次卢翰林这么笑了,起因竟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大笑声持续了很久终于停了,卢翰林弯着腰,涨红着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堂叔啊堂叔,亏你还是卢氏正统血脉出身。范阳卢氏能够屹立中原大地千年不倒,你以为是这区区两瓶血蟾毒就能颠覆的吗?”
“我这么跟你说吧,即使你的计划没有暴露,一切都照常进行。九天之后,我的父亲与三位叔叔依旧会好好地活在这个人世间,但是您,我亲爱的堂叔”卢翰林凑近卢连成的面庞,眼中极尽嘲讽,“您的尸体则会出现在范阳郊外的某一座废弃山谷之中,在这之前,您那一支的族人已经早早的在那里等着你团聚了。”
卢连成怔怔的看着卢翰林的眼睛,不言不语。
卢翰林不停地说道:“所以说侄儿是在救你啊堂叔,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侄儿不仅不会告发你,而且还会助你那一脉获得更多的家族资源。”
卢连成眼中渐渐焕发出神采,他问道:“什么条件?”
计划已经告吹,只要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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