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昏睡了相当长的时间,时间长到让人开始对他们能否醒来产生了怀疑。两人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几乎无法处理。神无还好,等到最初最危险的阶段过去之后,她身体的保护机制开始启动,塞壬的特征开始出现,这种时候只需要把她上过药后扔进一个干净的大水池子里,就能加速痊愈。但神威并没有这种功能,他的伤势依然让人有些忧心。
尤其是肩膀,那一刀劈的太狠了,就算是夜兔,在承受了这样的重击之后还要连续作战也过于勉强,更何况这只手上本来就有相当严重的旧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医生认为神威的肩膀会留下后遗症。
而在缝合伤口时,神威的眼睛猛地睁开。命悬一线的时刻已经过去,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刚刚战胜虚的时刻,骤然感应到身边有这么多人下意识就要自保。他的眼睛还没有开始聚焦,手臂一探就扯住了医生的领口,另一只手冲着对方的头骨猛的捣过去——在空中被架住了。
“刚刚清醒不要殴打医生啊,团长。”阿伏兔没什么精神的声音幽幽的在耳边响起,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内容是什么意思,蓄满力量的手臂缓缓的放松下来。
他松开了一声,对崩裂的伤口置若罔闻,闭上了眼睛重新躺回去,随意地问道:“她呢。”
阿伏兔打了个哈欠:“死了。”
神威躺下的动作还没完成就又重新坐起来,没在房间里看见自己惯用的伞,一手扯过旁边的吊瓶的金属支架杀气一下被激发出来扯了手臂上的针头就要下床。他喘着气,咬牙切齿:“谁杀的!”
阿伏兔伸了个懒腰:“骗你的,在隔壁的大水池里——做人要有幽默——啊好险。”
一个鲤鱼打挺躲过隔空投掷过来的支架,他看了一眼只剩一个底座还留在墙外的支架,又看了看已经站在地上扳着自己的手指的神威正一瘸一拐,但杀气腾腾的向自己走来。他听见他和善的说:“你想死吗?”
神无醒来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百无聊赖坐在自己水池子边上一个人撩水玩的神威,画面冲击力太大让她以为自己并没有完全清醒于是选择闭上眼睛重醒一次,然后被神威泼了一脸水。
吊着一个胳膊的神威全几乎没什么地方是没有绷带的,他甩了甩手,站起来看着还有些呆滞的神无,眼神下意识地鄙视起来,但在嘲讽的话即将出口时却选择了闭嘴,往远坐了坐。
一时间室内安静了下来,这与之前两人互相无视的相安无事不同,这安静里透着浓浓的尴尬。最终还是神威率先开口:“在水里都好起来的这么慢,你真的是塞壬吗。”
熟悉的话,少了真切的嘲讽,只剩下虚张声势。他听见两声水波的声音,神无从水池的边缘向他的方向游了游,从水中冒出头来,不太熟练的反唇相讥:“我有没有塞壬的血统,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回音消散,空间内又归于了寂静。
尴尬正在蔓延,神威看着不时泛出亮光的水波,自言自语一般的开口了。
“你只有一半的塞壬血统,和一半的夜兔血统,水中痊愈的速度比不上塞壬,身体素质比不上夜兔。”
说的没错。
神无潜下去一半,只留了半个脑袋在外面。
神威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继续自言自语着:“但是你不怕阳光,你比所有的是塞壬都能打,近身作战和远程作战都很有优势。”
“我曾经答应过你的母亲,会善待你,但我没有做到。”
这句话结束之后的很长时间神无都在等,按照常人的观点这句话之后就是道歉了,但神威在这里戛然而止,等了老长时间都没有等到那句对不起。神无又向前游了一些:“道歉呢?”她手撑在泳池的边沿一用力,半截身子刚要越出水池就被神威一只手按了回去。
按完之后,神威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他挂着招牌微笑,用刚刚把神无按进水里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我的伤口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神无:这不说的挺好的吗?!
该说的话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口,神威不愿意继续留在这个空间了,大步的向大门走去,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并没有转身,声音里却透出几分与他极不相符的小心:“等你能走动,你…想去看看你的母亲吗?”
这是第一次,神威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他听见背后响起了一阵水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沉下去后又浮上来,片刻后他听到了回答。
“好的。”
·
神威的妻子与母亲葬在同一颗星球上,两个墓碑挨在一起,各自放着不同颜色的花束。神威看起来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却记得这两个人喜爱的花朵各不相同。
“这块墓碑是奶奶的吗?”将两块墓碑的尘土都扫拂干净,神无看向了另一块明显更加陈旧的墓碑。
“是的。”神威站在两块墓碑之前,神色间多了几分温情,不知是不是在对身边的神无讲话:“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女性,都在这里了。”
两人离开时正好遇上了同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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