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触摸到她的脸颊时,一股水流轻轻推开了阿白的手,湖底沉睡多时的女子缓缓张开了眼眸……
……
室内又是一曲奏毕,窗外之雨还不见停歇,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斩荒慢慢坐起身来,持着一把折扇在手中把玩,低声问道,“姑娘可会弹《关山月》?”神色暧昧不明。
青衫女子福身一礼,浅笑道,“可是前朝太白仙人的旧曲?”
“公子今日来的倒是巧了,小女子原也是不会的,前几日也有一位…… 来我这楼中问及此曲,小女子自认谙熟词律,不想终是才疏学浅,竟愧颜以对,是以几日来翻遍乐理典籍,特意去学了来……”
太白之诗虽繁,入曲传唱者以《清平调》,《长相思》,《秋风词》等流传最广,《关山月》在前朝太白声名最盛之时自不必说,到了今时,词人代出,各展风采,前朝故曲早已没落,女子所言,自是谦辞。
“那位可是一位女子……?”
青衫女子一惊,瞧了眼斩荒的神色,“公子聪慧,正是。那位…… 也是一个妙人,她听闻柳郎中一曲《望海潮》,慕名来到这临安城中,欲一观西湖绝丽之景……”
“西湖……”
斩荒低声重复道,眸色深沉。
沉吟了片刻,他挥手示意道,“你且退下吧……”
“是……”
……
“魔魇!”
水中的白衣女子睁开了眼睛,先是疑惑的看了阿白一眼,似是想起什么,神色蓦然一厉,皓腕翻转,一把长剑瞬间向阿白挥来!
这本该极快的一剑,在阿白眼中却无限地放慢下来,几乎每一个剑影都被捕捉,阿白随意的一抬手,拂落了汹涌而来的剑势。
“这次的心劫,竟如此之弱吗?”阿白侧头疑惑看了下面前堪称柔弱的女子,口中喃喃道,隐有不满之意。
“这魔魇怎会强大到如此地步,竟可以幻化出实体了么?可怜相公用仙骨净化魔魇,却不料……”
白衣女子心中大恸,见一剑不成,对阿白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评估。
她咬唇握紧了手中的剑,绝望的眸中迸出明艳如火的恨意来……
“今日就是同归于尽!我也要…… 把你给消灭掉!”
轻抚过挽留的剑身,鲜红的血自掌中溢出,融进了长剑中。剑身轻鸣,感应到主人决绝的心意,霎时迸发出惊人的气势。
一剑挥来,阿白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这时,女子暗暗蓄力的左手却是一掌拍出!
“万象令!”阿白惊呼
番外终。
阿白一手抽剑挡下白衣女子的攻势,另一手攥住了她雪白的秀腕,微微收紧力道,面沉如水,蹙眉问道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万象令?”
万象令三界仅有一个,为妖帝所有,挟制众妖,象征的是妖族至尊之位。
这女子为何会有万象令,她法力远不及斩荒……
望着女子清丽如雪的熟悉容颜,阿白心中一悸。
阿白与斩荒是天地承认的眷侣,身怀妖族气运,是以心意相通可互相感应,可阿白方才惊见万象令,慌乱之下,感应斩荒的情况,却是毫无线索。
“没有魔气,你不是魔魇,你是谁?!”
白衣女子神色冷冷,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惊慌,只有冰冷的漠然。
“我是谁?!你偷了万象令又幻化成我的模样,不知道我是谁?!”
阿白分毫不让的回视,虽然理智上知晓三界之中已无人可伤到他,可一想到那个可能心中就抑制不住涌出黑沉沉的惊慌和愤怒。
“偷万象令?幻化成你的模样?!”
白衣女子观阿白神情不似说谎,心中惊疑,面色隐有松动……
阿白见此,也松开了手中的桎梏。
“虽然不知你是谁,为何在这西湖之下……”白衣女子侧头打量了阿白一番,冷冷道,“我是现任妖帝——白夭夭。”
阿白胸口一窒,险些吐出一口血来。唇角勾来一丝略显僵硬的笑意,淡淡道
“那是巧了,我是妖族如今的妖后,也叫白妖妖。”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如此侮辱我的名节?!”听闻“妖后”二字,白衣女子神色一冷,手中又是一剑挥出!
阿白心中亦有愠怒,侧身微避,劈手便夺下了女子的长剑,挽留剑气冰寒,竟不慎之下竟将阿白的手臂割伤了一道,白衣女子见剑脱手,面色一急,伸手欲夺回剑……
两人相同容颜的女子,双手同时握在了挽留之上,当肌肤相触的一刹那,阿白目光一滞,竟跌进对方的意识里。
……
阿白似乎走入了一场极其光怪陆离的幻梦,一重重画面仿佛透过冰镜堆叠而来,清晰深刻地,照见了女子的一生……
……
百年骊山学艺,懈怠了修行……
雪中琴音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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