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姐,你给我说清楚……”
———
“海鲜荔枝粥,两位请慢用。”
“谢谢。”
此刻,郁秉孑和井澈坐在一家生意红火的粥店里,准备吃早餐。小镇街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而他们闲适地坐在店里靠窗位置的一角,显得格外安静。
“哥,你嫌弃人家煮的粥,怎么还来粥店喝粥?”
“那你怎么又擅作主张说我们早就想好了要吃什么?”
“哥,你……”
井澈无语地看了看桌对面的郁秉孑,他面色沉静,仔细端详着面前散着清香的热粥,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地拨弄着碗里的勺子。
“我只是遵照内心的真实想法。”
“行了,不说了,每次都是一样的答案,真没劲。”井澈舀起一勺粥往嘴里送,“对了,哥,你有没有发现——俏葵明明说了一楼都是单人间,可她们姐妹两人却一起睡在一楼的同一间屋子,不是很奇怪吗?”
“一张上下床就可以搞定,不足为奇。”郁秉孑淡然地搅了搅碗里的粥,抬眼看他,眼神十分笃定,“但是,那间屋子,却有些不对劲。”
“是吗?”井澈瞪大眼睛,“哪间?”
“丁香居。”
————
夏日的阳光洒脱地跳进络绎花宅的院子,照得葱郁的花木枝叶间透出斑驳的光点,温暖宁静。
站在丁香居门口的尤净芙,心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冷冷的,硬硬的。
五年了。
自从父亲尤笃去世,她和俏葵接管这家旅店已经整整五年了。她遵守和父亲临终前留下的约定,此后每个月都会遭受同一个噩梦折磨的煎熬生活已经整整五年了。
今早俏葵的话,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只是,每次那个念头一出现,便会被她执拗地打消。
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违背那个约定。
只是,这种忍耐的生活要继续到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
“姐,你还是听我一次吧!”
尤俏葵就站在她身旁,拿着扫帚和拖把,地板上还放着装有清水的木桶和浸泡着抹布的水盆。
“俏葵,你觉得我听你的可能性——有多大?”尤净芙冷静地看着她,“劝我,只是白费力气。反过来,我会更心疼你的力气。所以,不用再多说了。”
尤俏葵的眼睛有些湿润,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很快,尤净芙把一只手伸进运动裤的口袋,掏出了一把因为生过锈而显得格外陈旧的钥匙。
她静静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眼神复杂,曾经那些无数次用它开过面前这道门的回忆莫名地全部涌上心头。
痛苦的、可怕的、胆怯的、悲伤的……
交相错杂,盘根缠绕,剪不断,理不清。
即便有过那么多次经历,可每一次面对这道熟悉的门,她依旧觉得陌生,觉得恐惧。
这是她再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的障碍。犹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每碰一次,都会撞得头破血流。可她,还是要去碰。
钥匙,离门孔越来越近了。
她的手也越发颤抖,心跳也越发加速。
“快点开!”
“不要开!”
……
脑海里始终有两个针锋相对的声音在搏斗,刺激着她的神经。
好痛,也好累。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也焦躁不安。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心、额头都冒出了不少热汗。
“姐,还是我来吧!”尤俏葵实在不忍心看她这么难受,再次提议由她来做。
“不!我可以!”
尤净芙的眼睛闪着坚定的光芒,她猛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捏紧手里的钥匙,用尽所有力气把它精准地插入门孔,然后向左使劲转了一圈。
“吱呀”……
门,缓缓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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