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些声音慢慢变成一个孩子的哭声,这个哭声他似乎在哪里听过,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突然一阵白光将泽九的思绪拉回,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急速地坠落,一股拉力在拽着他。
泽九感觉自己落了很久,等到恢复意识的时候,耳边依旧是轰隆不止的雷声,他原以为自己是意识回体,接着便让刺目的阳光晃了眼。
但现在的神域漆黑一片,是没有阳光的,泽九看见阳光穿过自己的身体照在沙地上。
随即他看见天上那浓重的黑色劫云,下一瞬,他发现那劫云下方是他心心念念,一直割舍不下的人。
时柏——
泽九行动快于思想,直接用神力裹挟住袭向时柏的雷劫——
泽九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儿,他的灵魂竟然回到了过去,回到当初时柏在沙漠渡劫的时候。
他回到了他们在大漠还没有离开墓地的时候,所以那日他才会无故晕倒。
可为什么是现在呢?
这是他的夙愿,还是时柏的?
泽九暂时还来不及想太多,他查看晕过去的时柏,一面帮他疗伤梳理经脉,一面看着头顶厚厚的云海。
蠢蠢欲动的云海,正虎视眈眈地窥探着他怀中的时柏。
泽九闭眼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口翻涌的怒火,声音冰寒地道:“我说过,让你不要伤害他,如果不能答应,那我们的交易就全部作废。”
那劫云伴着雷光闪了几下,轰隆声不止,很难看懂是什么意思。
泽九看着怀中脸色惨白的时柏,攥成拳的手微微颤抖:“我不管你明不明白,从今日起,你再不能对他再有丝毫为难,就像今日这样的雷劫,决计不能有下次,如果你还想我回去给你卖命,现在就马上离开,若不然就自行承担后果,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如果时柏没了,那么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究根溯本,他只是为了要保护他重要的人。
终于,那环绕不散的黑色劫云慢慢散去。
泽九松了口气,时柏伤得很重,但对于泽九来说,治疗起来并不难,很快他就将时柏受损的经脉修复好,身上的伤口也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安顿好时柏,泽九站起身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布设了结界,而后开始梳理起现今的情况,怕是时柏引起的时空错乱,泽九能感觉自己现今形态不稳,怕是在这里呆不了太久的时间。
这有限的时间,他可以做些什么呢?
泽九在结界内坐了下来,是不是可以改变些什么呢?
让时柏堤防师傅,不能受魔王昊天的蛊惑?
还是——干脆送时柏他们回九幽?
如果——他们不离开九幽,是不是就能……
“泽九?”
突然一声呼唤打断了泽九的思绪,他突然有些紧张,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身后的时柏。
泽九慢慢转过身,还未等说些什么,就见时柏否定道:“不,你不是!”
笃定非常的语气。
泽九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冰窟,全身彻底冰寒。
为什么呢,明明时柏从未认错过他……
泽九张大了眼睛看着时柏,追问道:“你又怎知我不是?”为何如此笃定?
“这天地间若是仅有一人不会让我认错,那便是泽九了,你纵使将他的气息模仿的再像,也不是他。”依旧是笃定非常的语气,接着对面的时柏看着他,面有犹疑地问道,“心魔?”随即他又摇摇头,“你不是,虽然我的心魔也喜欢幻化成泽九的模样。”
你不是——
见听到这句话后,泽九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心口隐隐刺痛。
“是吗?”泽九愣然地轻喃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吗?
每次时柏都能第一时间认出他,都是因为那滴泪魂,如今失去泪魂的他,与别人再无不同,那些所有的看护,特别的关爱,也全都随着泪魂的离开而消逝。
有些事情,哪怕你知道原因,不亲身经历一番,不会知道这现实有多残酷。
——早晚有一r,i你会真正感受一番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原来魔王昊天的话说得是这个意思,原来那个人算到了一切,他什么都知道。
好半晌后,泽九才缓缓抬起头,轻声问道:“这张脸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时柏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想了想说道:“他是我师弟,性情极冷,偏激自大却又城府极深,平素一些小事就能惹得他暴怒,偏生大事当前,却愈加的平静自持,他十分记仇,睚眦必报,很难信任他人,但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却又极好,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对方手中。”
泽九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时柏眼中是这个模样,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那时候的他应该是恨极了这个世界——
泽九抬眼看向对面的人:“……这么矛盾吗?”他是这样的人吗?如此纠结——
时柏笑了一下,摇头道:“并不矛盾,一些是本性,一些是成长的代价,他本就有着异于常人的资质和聪慧,教给他的东西也很容易就学会,一个人的性格是与他周遭接触的人与环境是分不开的。”
“是这样啊……”泽九喃喃的低语了两句,他低下头看着身下的沙土,目光有些出神。
异于常人的资质和聪慧……成长的代价……
他突然想起魔王昊天曾经与他说过的话,他说泽九本就是为了献祭而生,无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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