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叫你说了。”
芷熙耸了耸鼻子没再说话。
倒不是她说的不对,郁瑞只是觉得这些和自己不相干,没必要去置喙,哪个富贵人家家里不养些伶人,如果没有伶人反而会被其他人嘲笑了去。
而这个伶人,趁着年纪还轻,卖弄颜色陪酒唱曲什么的,不比任何一个花楼的姑娘少,倘或清高,得罪了什么人,就混迹不下去。
郁瑞觉着无趣,耳边听着曲儿声,渐渐有些眼皮发重,其他人都乐在其中,不停的叫好劝酒,偏生郁瑞头一点一点的,开始要打瞌睡。
芷熙瞧着少爷要睡,轻轻拨了他一下,郁瑞吓了一跳,后背都挺直了,揉了揉眼睛,拿起盖钟来呷了口茶醒醒盹儿,结果没过多长时间眼皮又开始发重。
芷熙也知道少爷累了,少爷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平日里在家里或者家塾,都没有摆宴这么闹腾,人多又杂,难免费神。
不过现在还没有散席,如果睡着难免会显得不恭敬。
赵和庆同唐敬假客气着,在外人眼里俩人关系不咸不淡,就是有钱商人和王爷的关系,赵和庆被众人捧着,一面喝酒一面唠嗑,偶尔说些荤段子。
唐敬只是听着,让人觉得不怎么好相与,众人都知道唐家以前的身份地位,商人在官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唐敬这个商人不同,纵使他今日是个商贾,但也没人敢明面上贬低他,一个商贾做到都让皇上来忌惮,却也是不容易的事。
唐敬是做过官的人,领过兵杀过敌的人,甚至还世袭过王位,不是不明白官高于商的道理,只不过唐敬看的比其他人透彻,如今唐家还能有如此的兴旺,也都是唐敬的功劳,倘或唐敬当年不自己交出兵权,也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唐敬虽然听着众人热闹,但并没有多大兴趣,或许他秉性如此,从小开始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非常严苛,以至于他觉着没什么事物是能让自己牵挂的,除了光大门楣,唐敬也不知自己想要什么。
他面上没有什么不耐,枯坐着,不经意撇头,就看见坐在隔手的郁瑞双手放在膝盖上,头微微垂着,下巴几乎要碰到胸口,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睡着了。
天色虽然黑了,但是离散席还有很长时间,芷熙瞧见唐敬往这边看,心里惊了一跳,赶紧又去拨郁瑞。
郁瑞这回睡得比较瓷实,只是晃了晃头,紧跟着觉得身上一轻,下意识挣了一下,赶紧睁开眼睛,原是被唐敬抱着,自己手里还抓着唐敬的前襟。
唐敬和太夫人告了话,说郁瑞身子骨不好,要先送郁瑞回房去歇息。
郁瑞本身睡得迷迷登登的,知道他又要在宾客面前扮演父慈子孝,于是所幸就放软了身子靠进唐敬怀里继续睡。
这倒吓坏了跟着郁瑞的芷熙,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儿,生怕老爷发怒,不过让芷熙意外的是,少爷在宴席上打盹儿,老爷竟然不责怪,而且亲自抱着少爷回房去休息。
郁瑞虽然没做什么体力活,但挂着笑应付宾客相当劳神,又推脱不了喝了些酒,一觉睡得非常安稳,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郁瑞才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浅色的床顶,郁瑞没反应过来,他的意识还在宴席上,眨了眨眼,慢慢才想起来,原来自己是睡着了,被唐敬带回来的。
郁瑞喊了一声“芷熙”,芷熙正站在外间儿等着伺候,赶紧进来,看见郁瑞懒散散的躺着,着急道:“少爷呀,大事不好了!”
郁瑞瞧了她一眼,道:“怎么了?”
芷熙把衣裳放在旁边的小凳上,道:“奴婢一大早就听值夜的下人说,昨天散了戏,三个戏班子都走了,唯独那个谄媚相的柳老板没走,眼下还留在府里呢,庆王爷说常秋性格爽快,正好给老爷添添乐呵。”
郁瑞示意芷熙扶自己起来,靠坐着,道:“这簍-u,n矣钟惺裁垂叵担磕愀酶嫠吆笤憾的姨太太们,老爷又接新人进宅子了。?/p>
芷熙瞪大了眼睛道:“可柳老板天生是个谄媚脸啊,他能说会道的,万一跟老爷面前嚼少爷的舌头根子,岂不是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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