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近两个小时,到西凉山脚的小商店时停了一会儿,萧香下车买了几瓶水,又继续绕山脚而行。
山路虽蜿蜒但很平整,路上车子极少,只有少量行人散漫行走,一路上只见两旁茂灌丛丛,木石森丽,荫荫婆娑起舞,偶有一两处峭壁绝立,壁上藤蔓爬垂,拥峦夹翠,倏地传出几声参差不齐的虫鸟清鸣,清幽悦耳。后座上的两老轻声交谈着,内容包罗万象,从花架的玄月岛讲到“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萧香静默的听了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沈破浪放缓车速,又行了约二十分钟,在青山密林中的一处清砖农舍的庭院里停下。两老率先下车,熟稔的与屋主寒暄了几句,又跟沈破浪交待了一番,随即先行上慧仁寺。
沈破浪把车窗摇起,闭眼养了会神,见萧香犹睡得沉,犹豫了片刻还是轻摇醒了他,下车拿了行李,转出庭院,往左走十来米,踏上参差不齐的青石板台阶。浓厚的苔藓蜂拥从板缝中挤出,阶边鲜草因润,树木郁郁葱葱,薿薿枝叶在头顶连成拱形,彻底阻隔了骄阳的嚣张,满目绿意,远远又悠闻禅经吟诵,周身檀香缭绕,清幽恬适,宁静致远。
拾级至顶,眼前便是几所清砖灰瓦的建筑群,四角飞檐的古朴斑驳的大门门楣上雕着三个柳体大字:慧仁寺。
两人于门边恭迎的师傅请了安,进入寺内。
寺大院是由五座清整佛堂围绕而成,正中央耸立着一株枝干虬曲遮天蔽日的粗壮大榕树,荫荫下几张石桌凳静立;院角两三处石砌圃园中,几株翠竹傲睨,圃脚边凿有一道浅沟,沟中铺满清一色灰岩石,几尾小鱼欢游其中。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香客岁少,但难得清静。”沈破浪环顾四周,漫道:“寺里的主持是爷爷的友人,他时常到这儿来跟他下下棋听听经什么的,这儿空气好,对老人家身体有益。”
“确实。”萧香点头,又好奇问:“怎不见师傅们?”
“三点多,应该是在上晚课吧。不过,这里的师傅本来就没几个,香火不旺,寺里的一切开销今本都是靠某些有缘人资助的。”
萧香点头,想那有缘人该不会就是沈家老爷子吧。
“走吧,先把行李拿给爷爷。”沈破浪带他从院左侧拐入佛堂后的厢房,熟门熟路的找到两老的居室,放置好行李便提了自己的包出来,入住隔壁房间。
act 39
萧香在不足十平米的陋室内转了一圈,除了一硬木床一木枕一木桌两木凳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再没其他值钱物。沈破浪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软枕,放在木枕旁,有些幸灾乐祸道:“条件有限,只能将就了。你要不要先睡一觉?晚饭时间还早着呢。”
“这么热我怎么睡?连个小风扇都没有,晚上还能边扇扇子边睡么?”萧香气馁。
“等会儿小师傅会拿风扇过来的。”
“那上哪儿洗澡?”
“有澡房。你以为和尚不是人呢?连解决基本需要的设备都没有?”沈破浪好笑,拆了条新毛巾,和着面皂一起放进瓷盆里,“走,带你去见识一下。”
出了厢房后左两转右一拐,进一间火柴盒型的灰砖房里,连着大门的这面短墙有一个长条型水槽,槽上七八个老式水笼头静待而立;左右进深面是隔断浴室,门是以一副人高的竹帘作遮挡,掀帘入内,正面墙齐腰处只有一个笼头,左面齐耳处并列木头挂勾……总体两个字来形容:陋、洁。
沈破浪接了半盆水,萧香刚伸手进去,不禁讶异,这水凉得像是从冰柜里镇过一般,用面皂在毛巾上搓了泡沫,洗净脸,擦干水后伸手摸摸,那脸皮微凉,但却干净软柔得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水?”
“泉水。附近有一处喷涌的泉眼,师傅们把泉水引进来用。”沈破浪双手捧起他的脸,凑近细细看那毫无瑕疵的白玉肌肤,拇指摩挲他的下嘴唇,把原来淡粉的色泽揉成饱满的绯红,鲜嫩如花蕊。
萧香一看他眼光变得深邃赤裸,心里一紧,立即偏过头,手往门外一指,理直气壮道:“佛门净地,六根清净,四大皆空。”
沈破浪嗤笑,一脸痞相道:“有两处是没法清净的。”
萧香蓦然瞪大眼,如被雷劈了的愕然,面无表情的调头出门,转过一道廊后又停下,等身后人跟上来,极力忽视他脸上欲隐还现的恶劣嘲笑,尾随他身后回到厢房,脱了鞋爬上床,暗暗数着一二三催眠自己,可还是觉得两束视线灼得自己背后几乎要烧起来,终于忍无可忍的弹坐起来,怒喝:“你笑够了没有!出去!”
“不……”沈破浪弯腰大笑,如病入膏肓似的吊着一口气挪到床沿,猝然倒在他身上,胸膛震动不止。
萧香被压得难受,气恼不已使劲推开他。这人典型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对别人时友好理智沉稳,对他时没脸皮爱捉弄人又放浪,千差万别。
“对不起,我不笑了。”沈破浪努力端着一副平静面孔申明,结果却换来他怒目而视,忙又坐直身,咳了咳,庄严肃穆的举起左手:“我发誓,以后不管萧香做出什么滑稽丢脸的事,我都不会笑他。”
死吧!萧香猛地一脚将他踹下去,反身趴个严严实实,竖起耳朵听动静,听到一阵拍打声,继而是身边床位被人入侵,一条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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