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背景时代之中,又或者是当年读书时,对于尚书宰相这种官名看的太多,宋桃看着年轻时号称京中三绝,如今各个功成名就的一朝大员,心潮也并没有多澎湃。
虽然换算成现在,就是国家级部长副主席在和她同桌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愣是没有一点带入感。
而这看在三位土著的眼里,那就是处变不惊,颇有大将之风。
“听说昨天小梨园里很热闹啊。”
有柳青阳在,薛从安并不需要充当第一个开口暖场的角色,大概是和朝华郡主待久了的缘故,当年原本就有点自来熟倾向的状元郎,如今更是把打破僵局这种活儿做得炉火纯青。
宋桃很是尴尬的笑了笑。
“大家都很热情,我也没想到。”
辛辕端起茶盏,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
“昨天京兆尹都快急疯了,还以为有人在京城里闹事,差点要派衙役过去拿人,后来听了薛大人说才知道,原来宋状元还在小梨园里办了个读书社。”
宋桃月发尴尬。
“多谢大人,后学明白了。”
辛辕便不再多说。
礼部不管聚众的事儿,柳青阳也没把小梨园里到底有多热闹放在心上。
“状元郎之才,某在上朝时就已经明白了。”
伶牙俐齿,巧言善辩。
这样的人,放在翰林院里磨一磨性子,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但若说是外放为官,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契机。
天子见了宋桃之后是没召见,但过后还是把他和薛从安召去了书房,想听听他们的意见,是把人留在京中听差,还是外放地方历练。
毕竟这样出格的人,百年怕是出不了一个,用得好了堪称大才,用得不好只怕浪费,对于这一点上,天子还是很谨慎的。
薛从安已经先天子一步试探了一下宋桃的虚实,但得出的结论竟然是此人很有可能无意在朝为官。
这玩笑就开大发了。
读书人辛辛苦苦考科举,不是为了当官还能是为了什么?
不想当你别来考啊,隐居隐出名了照样能开馆授徒名利双收的。
如果不是和薛从安共事多年,很清楚自己这位知己好友的能力和谨慎程度,他真怀疑是不是薛从安脑子有坑。
但现在看来,似乎薛从安口中那个奇思妙想口若悬河的人,并没有出现?
“一般来说举子进京,除开和吏部投年谱外带检视荐书以外,举子们通常都会各找门路,想方设法先投诗与各位大人,以求先声夺人,但这一次似乎有些奇怪。”
柳青阳笑眯眯的看着宋桃。
“这一次虽说也有人投诗,但和往年比起来,还是少了不少,今天碰到辛大人,某才知晓,原来宋兄竟然还在京中起了个书社?”
宋桃干笑两声,含糊应了。
“正巧了,我有一个外侄,和宋兄同年,前些天他还在^_^和我说起,今年京中来了个奇人,在京中开社讲学,取名叫考前串讲,每日不仅把贡生们聚在一起共同温书,还自己整理了不少心得与众人同享,某当时好奇,和外侄要了一份书稿来看,当时便觉得此人文章惊才绝艳,必是一代大儒,只是不知到底是谁,没想到今日才知,竟如此年轻,当真叫某好生惭愧。”
宋桃被接连而来的高帽子砸得坐立不安,连连推辞,到最后干脆站了起来,义正严辞的拒绝这种不属于自己的荣誉。
“往事不提,是后学太过于莽撞,不知天高地厚,幸得大人不怪罪,后学还要谢过大人的。”
马屁拍过头了,剩下的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
柳青阳和薛从安对视一眼,后者冲他摇了摇头,表示画风变得太快,他也没办法。
“如今陛下重视人才,以宋兄才学,留在京中绰绰有余,不知……”
世上总没有铁板一块的人,条件开得好,总没有办不成的事。当然,皇宫里头的那两位除外。
陛下是心思深沉无法捉摸,皇后娘娘则是看似简单实则无欲无求,想投其所好都无从下手,柳青阳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在当年皇后娘娘还是伴读的时候,主动示好,给皇后留下了难以逆转的好印象。
如今自己的青云直上,固然和陛下的慧眼识珠有直接关系,但他总觉得皇后也曾为自己美言不少。
宋桃一听就给炸了。
“后学才疏学浅,能中纯属侥幸,有识之士那么多,后学如何能腆居京城,而让真正的有才之人名落孙山?此事万万不可。”
开玩笑,就在京城,官做得不好直接砍头,官做得太好天子又起了招驸马的心思,到最后欺君之罪还是砍头,这种注定不得好死的事情,她才不要干。
柳青阳点点头,似乎是颇为赞许。
“宋兄为国家计,能如此想,是我朝之福,当年薛大人便是从翰林院被外派至,也是熟悉地方政务之意。”
话挑明到这个份上,宋桃也就不再啰嗦了,苦着脸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能不做官么?”
柳青阳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世上竟然还真有这种辛辛苦苦鲤跃龙门,然后回去继续做自己的胖头鱼的人?
是不是傻?
薛从安倒是没有什么太多惊讶的表情,从昨天宋桃孜孜不倦的给他说这些民间组织的伟大前景时,他大概已经猜出了这个结果,只是柳青阳怎么样都不信,非要亲自问过才死心。
“宋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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