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啊大夫,还有救吗?”乌雷急得口不择言。
风纾难神情紧绷,阴郁得看了他一眼。
年轻大夫并不识得风纾难,见他与乌雷年岁相当,只当俩人都是容青君的朋友。
“几位小友放心,看着严重,但没有伤到筋骨,休养好了便无大碍。只是我这儿药材所剩不多,只能简单处理,你们将他带回去,还需尽快延医用药才是。”
闻言,风纾难将手伸入容青君身下,轻轻将他抱起,道:“回府。”
乌雷刚松了口气,就见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人抱起容青君要走,连忙追到风纾难跟前拦他:“你是什么人?要带我弟弟去哪儿?”
“放肆!”护卫敏捷地插入两人中间挡住乌雷:“不得对钦差大人无礼。”
“钦……钦差大人……”乌雷张着嘴傻眼了,钦差大人要带走他弟弟?
风纾难半眯着眼打量了会儿这个浓眉大眼总是一惊一乍的少年,被惊呆了正瞪着眼的模样看上去很是朴实。他称呼容青君为……弟弟?
“杨锐,带他一同回府。”风纾难吩咐。
府衙中。
风纾难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容青君,维持这个姿势已有一个多时辰。
皇上重视西南灾情,出行时命太医院派遣了多名医官随行,一回到府衙,他就请了其中最为德高望重的王太医来为青君看诊,幸好王太医作出的判断与那年轻大夫一致,无甚大碍,只需好生将养。
风纾难命下人去准备太医开的药,自己便一直守在他身旁,护卫请他暂且先去休息也不肯。
算上前世,他们分离已有十年。
风纾难出神地想着,上一次与他相见,是在他与锦葵的大婚之礼上,失踪近两年的容青君忽然出现,成了南蛮邪教拜蛇教的祭子,他出手狠毒,猝不及防间便杀了锦葵,又给他种下了蚀骨追魂之毒。而后,拜蛇教大祭司夜拥着他,无视皇家守卫的刀剑,以胜利者之姿相携离去。
他只留下了一句话——
“纾难,你我相识四年,我日夜都在想着你,你便还我四年罢,四年后,恩怨两断。”
他果真在入骨之痛中挣扎了四年便死去,天下名医束手无策。从此人死魂寂,前尘尽消,如他所愿。
每一次剧痛来袭时他都止不住想起与青君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他们相识于青雀山下,那时的他正二十岁,容青君年十八。他们作为朋友相伴在一起的时光不过两年,且是聚少离多的两年。
那时他行止不当,对青君做了非礼之事,离开数月后再归,却失去了他的踪影,再也寻不见人。他自以为不能得到青君的谅解,颓废多时后终于与锦葵订亲,谁曾想青君竟然突然出现,还为锦葵招来了杀身之祸。
低调神秘的拜蛇教从那时起闯入天下人的视线,在各地兴起血腥杀戮,所过之处,每每草木凋零人迹绝灭,留下焦土空屋枯骨肉泥,往往令后来者心惊胆颤。大祭司夜与祭子容青君成了能令小儿止啼的两个名字。
他心心念念想找到青君,问他当初情由,却至死未能再得见他一面。也许正是死去时带着了浓浓的不甘,他才重生到了十岁那年,得来了多一世的缘份。
风纾难不知道在容青君杀了无辜的锦葵,给他的家人带来巨大的痛苦,又在这世上犯下诸多恶行,天下皆敌后,自己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他。多年的苦楚缠绵夜夜追忆后,这个人的名字刻入了他的骨,融入了他的血,早已不能或忘,不能割离。
他化作了一道执念。
现在这样很好。风纾难的手抚摸着容青君的额头,他的脸永远是苍白的,一道细细的眉,若那眼睛睁开,该是黑沉沉的,像一潭静水。他永远是这个样子,从未变过。只是现在的他,比起记忆中小了很多。他们初遇时,容青君十八岁,看着像十五六,如今当有十四岁的他,身形却像十一二的小少年,抱着时只觉骨架瘦小轻如鸿毛。
这样真的很好,风纾难想,什么都未开始,他们提前了四年相遇,不管当初是有怎样阴差阳错的际遇,导致了那样的结果,都已不重要,他会守好他,他们会有全新的未来,不会重蹈覆辙,他不用怪他,母亲不会恨上他,没有拜蛇教横亘在他们中间,因为一切都已重来。
这是他们宿世的缘分。
而风纾难,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这失而复得的缘份,无人能阻挡。
“主上,那名叫乌雷的少年在屋外闹着要见他弟弟。”护卫杨锐禀报。
“知道了,带他去书房等我。”
杨锐退出房,风纾难一手握着容青君的手,在他额上印下一个轻吻。
乌雷已经等得快发疯了,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转着圈,半刻也静不下来,一面忐忑不安想着钦差是多大个官,一面想着别管多大他乌雷也不能抛下弟弟不管。
门吱呀一声推开,风纾难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表情都写在脸上,满满都是焦躁的乌雷。
他随意落座,先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啜一口,才看向乌雷准备问话。
“拜见大人。”乌雷抢先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起来说话吧。”
“谢大人。”乌雷偷看风经难,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钦差大人,而且他这么年轻,看上去也不比自己大多少。
“我听你唤青君叫作弟弟?”风纾难直入主题,对着这么一个直爽的少年,无需绕弯子。
“是啊大人,我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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