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护国宫即是当年胡璇自己的住处,旧地重入,却物是人非,不由得回想起儿时往事,似乎这宫中回廊亭榭,每一处都有与宴子桀与自己的回忆,一时间神游起来,心绪也放松了些。恍惚间到了护国宫正殿前,小太监在前面引着,胡璇便踏入了昔时自己的书房。
进了这房间,胡璇不由的一怔,房中摆设毫无变动,宴子桀便坐在旧时自己的坐塌上,放下手中正在摆弄的长剑,对小太监摆了摆手,命他退下去。
宴子桀一身淡黄色的长袍,青牙儿镶边,头顶金冠,原本就英气的仪表让这金壁辉煌的色彩衬得更家意气风发。相对的,胡璇一身有点褶皱深蓝布衫,连宫里的小太监的衣服都比他的像样子,他又刚刚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赶了过来,额头的汗兀自停在面颊上,与高高在上的宴子桀竟成了天差地别。
四目相对,胡璇不知怎么忽然间想起了那夜宴子桀占有了他的事情,而那之後二人便没再见过面,现在猛然间面对,又是如此的对比,竟使他十分的不自然起来。他低下头去。
“怎么?”宴子桀声音里颇为不悦,坐正了身子:“莫非你杂役做得傻了,连礼仪都不知道了么?”
胡璇这才被他一语点醒,低身跪礼道:“参见将军。”
“嗯。”宴子桀只哼了声,也没让他起来,接着道:“你瘦了些,想来是粗活做不惯吧?”
听他这么说话,胡璇心中微微暖了一下,明知道他不会只是嘘寒问暖这么简单,也明白自己不该再抱有对他的思恋,却终是忍不住为这一点儿嘘寒问暖而窃喜。
宴子桀由塌上走了下来,到他面前:“你起来说话吧。”
胡璇这才谢过他,站起身来,却不敢对视,始终低着头。
宴子桀伸出手来,拉起他的手的时候,胡璇惊得瞪大了眼睛,这才抬头看他。宴子桀半垂著眼帘,俊俏的唇角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微笑着,双手似打开包著珍宝的手帕般,轻轻的摊开胡璇的手掌,声音低弥而富有磁性的道:“看看你,果然是受不得苦。”
“……”胡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不可至信的望着宴子桀,心中郁郁不去的是国破家亡的伤感,却又一心一意爱着他的执念,再加上这一刻如坠梦里的温柔……
宴子桀挑了挑眼睛看看胡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边抚着胡璇的手边道:“你还是回护国宫来当差吧。别在那里受苦了。”
“……将军,您这是……”胡璇有点搞不清状况,他不敢应声,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事实上他也不必做回答,若是宴子桀这么打算好了,也由不得他说个不字。
“你们胡家命好。”宴子桀放开他的手,一转身走回坐塌,边走边说:“我前日在城西三十里布的伏兵抓了一行人……”他坐了下来,神态悠然的道:“一行十一人,报了上来,才知道原来都是你们胡家的皇亲国戚呢……”
“什么?!”还不等宴子桀说完,胡璇已惊得失去了理智,慌忙上前了一步,惊声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宴子桀双手向后撑著身子,懒洋洋地坐在塌上,挑着眉头,轻笑著藐着胡璇说道:“都说了你们胡家命好,你急什么?你们胡国的平民原来也都是这态度对将军说话的么?”
胡璇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若是按法来讲,已是犯上了,当下退开身子,对宴子桀跪礼:“是胡璇一时情急,还望将军海涵。”
“嗯。罢了!今日是初犯,以后却要小心些。要是你想少死些人的话……”宴子桀也不正视他,又拿起自己桌上的精雕帅印摆弄起来:“后天我皇帝哥哥要招你那位十二妹进宫为妃,你这个做兄长的,便为妹子掌宫灯吧。”
“这……”胡璇闻言又是一惊。十二妹是自己母后所生最小的女儿,生下了她母后便体虚仙去。父皇对她一直是百般骄纵,她自幼便性子刚烈。当日父皇新征战死国丧之时,十二妹胡瑛便誓要为父报仇,甚至要以女儿之身批甲上阵。现在宴帝要召她入宫,这性烈的妹妹会肯么……
“这是你们胡家的福份。”宴子桀一脸不屑地说:“依着我的话全砍了。要不是皇帝哥哥看中了你这个妹妹……哼哼”
听著宴子桀皮笑肉不笑的声音,胡璇有一种力竭的感觉。
这便是亡国之人,这便是亡了国的王族,如果只是面对生与死这么简单的话,如果可以不再对旧时自己的家人字民负责任的话,就可以轻轻松松的选择死亡。
而如今,要生要死,要怎么个死法,要受多少屈辱之后是生是死……全成了茫然无法解答的问题。
“过来。做什么一幅不情愿的样子?”宴子桀完全无视胡璇的震惊,伸出一只手招唤胡璇:“你们要想好好活下去,这样做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胡璇的脑中一片空白,听着宴子桀的自说自话,也明明知道自己和家人只能按照他们的安排毫无选择的余地,又抱有侥幸的希望宴子桀所说的话是对的,这一切,大概只能源于自己对他抱有的、无法忘却的情愫。他茫然地走到宴子桀的塌前,宴子桀伸手扯过他,他整个人栽进宴子桀怀里。
“……将军。”胡璇忍住想哭的冲动,抬头看著宴子桀一幅轻佻的神色:“……你说的……都会是真的吧?”
是不是错觉?
宴子桀翻身将胡璇压在身下,一只手环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抚著胡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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