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耿鸣终于能艰难地扭动一下脖子,勉强吱声,现在没得挑了,先活命再说吧!
“啪!”一袋塑料包装的小果冻布丁凌空飞来砸在他的脑袋上。
耿鸣颤抖着一只手把这花里胡哨的零食攥住,另外一只手飘忽无力地想去撕包装袋--可惜他真的没有力气了,只捏着塑料袋扭了一下就又瘫了。
“唉……”张仲文愁苦地抓了抓脸,从购物机里拿出一瓶石榴汁,拧开盖子,狰狞地瞪着眼睛,蹲到他面前,轻慢地说:“宝贝儿,开饭啦!”然后就把瓶口插进了耿鸣满是胡子的嘴中。
“竟然没有呛死你……”张仲文诧异地在咕咚咕咚的声响中看了耿鸣闪出贪婪微光的眼睛一会儿,赫然发现瓶空了。耿鸣梗咽着顺了一口气,胸膛起伏的明显有力规律了一点儿,然后痛苦地发出一声“呃--”,两只手挠了挠地毯,腿颤了一下,晃了晃脚。
“you e! ”
张仲文突然不明所以地飞速站起身来,站在办公桌后憎恨地问:“are yood at tal ?”
肚里总算有了点儿东西,耿鸣闭起眼睛养神,他没听懂也不想懂张仲文又在唠叨什么鸟语。沉默寂静的十分钟之后,他奋力一坐,用手撑地,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头还是半歪,喝醉了一样转过身,轻摇慢晃地朝张仲文身旁的“冰箱“走了过来,闷吼一声:“滚开!”
张仲文迤逦地沿着桌沿滑走了,绕到桌后扑向沙发,抄起自己那还粘着血迹的衬衣穿上,之后掏出一支烟,很急躁地点上狂抽几口,愣神片刻之后,看着怎正对小门朝自己嘴里大塞白面饼的耿鸣怪异地说:“别噎死了,吃饱了你也快滚!”
实际上就算张仲文在骂他祖宗,耿鸣也听不见了。
他吃了两张有点儿口味稍显甜腻发酵过度的面饼,抬起头之后发现冰箱里出现了很多刚烤出来的牛里脊肉,不管了,抓来吃,也不知道几斤下肚之后再抬头发现了很多自己在商店见过但从没舍得买的进口啤酒,不管了,抓来喝,两听下肚之后再抬头,发现里面竟然出现了烧鸭为主体的各种卤味且还是佐菜切好的拼盘……总之他好像觉得他想吃什么这里就会出现什么--虽然都不太热乎上面还有标价,但是他已经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确切地说以前做过的美梦终于实现了。
张仲文老鸨一样用手捏着已经挂着长长烟灰的烟卷,看得有点儿傻眼。按照蟒蛇或者天龙的进食标准来说,耿鸣吃的东西的数量和速度的确的是班门弄斧小巫见大巫;但张仲文知道他是人,但是他那手抓嘴咬大吞大咽意志凌厉狼虎扑食的模样,加之那满面是毛牙横齿斜凶光毕露的嘴脸,怎么看都觉得他像一只注定在进化过程中被淘汰的劣等半人猿。
半个小时之后,耿鸣突然仰身朝地上一躺,四仰八叉地一动不动了,如果不是喉咙里发出阵阵雷鸣般的饱嗝,张仲文会以为他噎死了。
“我建议你不要在这里睡觉,已经十一点多了。明天是大年初一,早上七点多这里会有很多我们的同事来五龙池洗澡……被他们看见不太好,说不清楚。”
张仲文善意地提点到。
“什么?”耿鸣突然半惊半怒地吼了一声。
“五龙池是附近最方便干净又舒服的澡堂啊……龙形的时候大家是男女共浴的,被他们看见有外人在这里他们会觉得很不愉快。”
“今天几号?”耿鸣根本对芍露崖里的民族风情不感兴趣,他惊惧的是时间。
“25号啊,现在是除夕夜里。还有一个小时就是农历新年了。”张仲文呆呆地说。
耿鸣几乎是鲤鱼打挺般跳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早就没电了,恼火地扑向张仲文的办公桌抓起他的电话,拨了半天发现没什么反应,吃饱了之后表情也丰富了许多,扭头带着质询的阴森盯着张仲文。
“你要干嘛?请假么?呵呵……”张仲文笑笑问。
“这个鬼东西怎么用,我要打电话!”
“这又不是我们公司唯一的电话,你回你的办公室打去呗!”
“你背后的鳞长得差不多了是吧?”耿鸣抓了抓手指说。
“访客拨1200,听见提示音之后拨你自己的办公室或者手机电话,再听见提示音随便你打哪里。”张仲文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蛇与农夫的故事真没劲。
耿鸣忙不迭地拨起了号,张仲文讥讽道:“果真是饱暖思淫欲,有了半口气,要向小情儿解释这几天的行踪,哈哈!”
耿鸣根本没有理他,等了片刻之后突然把头扭了过去,声音很低沉地用一种温和平静的语调说着话。他不知是故意不想被张仲文听见还是怎样,张嘴吐出一种很快速很好笑的关西土话,语气有点儿焦躁难过,害羞懊悔,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不过张仲文还从那隐约的“答,答”的声音中判断出一个他觉得很好玩的事情,点起第二支烟嗤笑道:
“are you g your dad? you have a dad? you are a real people? ”
耿鸣背对着他,巨宽的肩膀慢慢弯下了,他说话的速度越来越慢,嗓门慢慢梗咽,最后唠唠叨叨,恋恋不舍,许久才没了声音。他用袖子抹了一下脸,愤然砸上电话,起身便走,来到办公室门前拽门,门没动,扭脸狂吼:“给老子开门!”
张仲文看见他双眼血红毛发倒竖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浑身鳞片倒竖,暗想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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