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寒渐去,一切都井然有序地步入正轨。
章泽穿着章母服装厂新出的春装,条纹的深v领黑t恤、线条简洁的收边牛仔裤、外搭一件轻薄的收腰休闲服,脚蹬着靴筒及小腿的作战皮靴,款式都比较中性,配上他稍显瘦削的身材和白地发光的皮肤,简直耀眼地像一盏白炽灯,无时无刻不在引人注目。这样既省下了冤枉钱又免费给服装品牌打了广告,章泽很乐意搀和一脚。那些总是递过来的目光,久而久之的也就习惯了。
桌面上一声脆响,章泽抬起头来,正看到陈聪低头俯视下来的目光。
见他神情颇为咄咄逼人,章泽愣了一秒:“怎么了?”
开春他剃了个毛茸茸的短圆寸,额前弧度鲜明优美的美人尖毫无遮掩,发尖的方向指向他眉间那粒鲜红的肉痣,点在全无瑕疵的皮肤上,黑白红三色嚣张地铺满天地间。陈聪一阵恍惚,还在嘴边的责难瞬间消失无踪,他眼色向下直直望入章泽不设防的衣领里,两粒粉嫩嫩的rǔ_tóu若隐若现……
他倏一下直起腰,脸色木然转向窗外,沉默了几秒钟后,咳嗽了一声:“我,我听说你找高三那个陆路一起合伙买股票?有没有这回事?”
“你怎么知道的?”章泽皱起眉,陆路这大嘴巴不会满天下乱说吧?
“真的!?”陈聪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那买基鸣也是真的了?你是不是疯了啊!?”
章泽被他吼地一个激灵,左右看看慌忙拽住他的衣袖:“小点声!你想干嘛啊,我不就买个股票吗?”
“你知道那都跌了多少了,你还买……”陈聪绕过桌子坐到章泽身边,恨不得撬开章泽的脑袋看看里头的脑髓还在不在,“老大,我和老龚他们几个赔了快六万进去,现在套里头出都出不来,跑都来不及的火坑你还朝里跳,钱多烧得慌?”
章泽对他笑了笑:“你别担心那么多……反正你信我就对了,手上要是有余钱你尽量往里头丢,现在多少钱一股了?”
陈聪白他:“前段时间跌到两块,我反正不想再去看了。也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只股死定了,还想活简直不可能。我说你……”从哪儿学来的狗屁倒灶手艺?
他话未说完,外头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来人跑的飞快,没片刻就冲进教室里,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话里才提到的龚拾栎。要说龚拾栎这小子也够倒霉,合伙买的基鸣股他占大头,买进来的时候接近六块,最后跌地一塌糊涂。龚拾栎他家家教严,这点钱还是借来投入的,大跌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唉声叹气抱怨运气太差,好在前段时间终于平和下来。亏了就亏了,再气也没什么用。
他性格比陈聪稳,此刻却捏着一张彩纸满脸惊慌,看到章泽和陈聪,他表情猛地一缓,站在原地弓着腰露出个看见上帝的表情:“……操,涨了!涨了!”
“什么涨了?”陈聪一下子站了起来。
“就……就那基鸣!基鸣!”龚拾栎原地转了个圈,又是手舞足蹈又是表情帝,“我他妈都准备认栽了,好几天没去打听,今天一看,你知道涨到多少?六块!六块!不亏本了!”
这下别说是陈聪,就连章泽也坐不住了。他抬头看了眼墙角的挂历,四月十五日,他最后一次看股报大概是四月初,不到十五天的时间,大盘竟然就出现了转机,他的记忆果然没错!
陈聪张大嘴吸着凉气,看了看兔子似的龚拾栎又回头看看章泽,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咽下嘴边的愕然,缓缓在心中骂上一句:“真是邪了门了……”
章泽他不光长得像观音,运气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啊……他才骂过丫钱多烧得慌,这会儿钱就真烧得慌了。
陆路听说了这个消息,放下填写的补习卷就朝高一奔来。杜行止那次找过他之后,臊地他从那以后不敢主动和章泽见面,这段时间他又是愧疚又是羞惭,哪怕心痒难耐也只敢在远处观望。股票涨了的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是一根救命稻草,这会他心里只留下要见章泽一面的念头,其他啥都没了。
杜行止原本在专心看书,听到股票的消息后就有点心不在焉,等到陆路冲出了教室门后,仅有的丁点好心情也消失不见了。他想了想,还是搁下笔跟在了后面。
章泽的激动很快过去,股票忽如其来的暴涨对别人来说是死里逃生,但对他来说,只是历史的必然性而已,对此他早有准备。
直到年底为止,这只股票都会一直保持这样喜人的涨幅,97年开年,在市场内其他的股票都不乐观的情况下,它仍旧保持凛然的风姿。要不是如此,章泽觉得一贯对投资谨慎小心的杜行止也不会孤注一掷地投入那么多钱,然而等所有人都放下疑虑对它满怀信任的时候,这只股票却又忽然变脸,给了所有盟友一个大大的回马枪。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跌的,章泽并不能明确回忆起来,所以他决定在明年一月份一定要抛掉手上的所有股,宁肯少赚一些也别血本无归。赚来的钱到底要做什么他目前还没有确切的决定,不过总共五万块钱本金,他顶了天不过能拿到几十万左右的收益,放在北京上海这些地方差不多一套房子的价格,想要做更多的事情也是不可能的。
陈聪捏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咬牙切齿地妒忌:“你小子不会真是观音微服下凡吧?运气也好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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