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夫谨慎,在蚁王一次次执意孤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决断,他要单独扣留下库陆陆,作为蚁王生命的保障,并且绝不让库陆陆见到蚁王,因为他有种不祥的感觉。
库陆陆遇到蚁王后会发生些什么,不但不能帮助蚁王减轻危险,反而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
他已经在蚁王第三次不耐烦的将尾针对着他的那一刹那,就决定了将库陆陆单独带出来关押,并询问有关筛选之时蚁王会遇到危险的事情。然而在被蚁王所伤之后,他依然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主人格隐藏,次人格枭亚出现,他忘记了库陆陆是谁,也忘记他是一个怎样的变数,将他作为一个普通的游戏玩家,推到了蚁王梅鲁艾姆的面前。
库陆陆也因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默默地跟着普夫走着,默默地在心中另作盘算。
阴差阳错,库陆陆还是见到了梅鲁艾姆——另一个种族的王者,亦是他此生最大的变数和灾难。
后来,库陆陆无数次躺在血泊里濒临死亡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起这次的一时犹豫。
他想起后面接踵而来的奇美拉蚁的失败和悲剧,都很想要告诉梅鲁艾姆——没有一种忠心耿耿,是不怕伤害的。
人是不能说谎的。
因为一个谎言的漏洞,要用千万个谎言去弥补,所以作为一个骗子,如果不想失败,就必须做到没有疏漏。
然而——所有的精心策划,抵不上命运,不怀好意的设定。
皇宫的地板上永远是冰冷的,在蚁族的大本营里他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异类,或者说——其实他也是早已经被人类抛弃的异端,然而流在地上的液体却是同样温热的,和所有有手有脚的人类一样,充斥着可怜的温度。
地板上的毛毯软绒绒地,戳在他地面颊中间,蚁王梅鲁艾姆蹲下身子,用冰凉凉地声音问他:“你可以流多久的血?”
为什么你不会死?
就像孩童,用和着胶水的蜜糖浇筑在蚁窝上,仔细的观察,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残忍,也不知道多少生命因此消逝,他只是因为好奇,在安安静静的做着一个实验。
梅鲁艾姆的本质,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有些孤僻的孩童。
可是,这也是个有着无比敏锐直觉的孩童,所以他见到小麦的第一眼就生出了怜悯,而见到库陆陆的第一眼,就生出了抵触。
单纯如云,深沉如井,这两种形态,都是梅鲁艾姆所不能理解的,他见过千千万万怀着恐惧或平静的人类,他没有见过如此让他不能理解的两种形态,一种一眼看穿,一种永远也看不穿。
于是,他也不知道,这种不能理解,终于也会化作另外一种情绪——叫做在意。
所有的满不在乎,最终都会变成软肋和切肤之痛。
库陆陆和梅鲁艾姆的第一次见面。
梅鲁艾姆是奇美拉蚁后最完美的孩子。
他腹部和头部包围着坚硬的铠甲,铠甲下如同被帽子遮住的黑色眼睛大而漂亮,梅鲁艾姆的每块肌肉都很适合战斗,库陆陆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只注意到,蚁王——有着很漂亮的腰线。
他刚刚取胜了围棋九段的高手,那人失败后战战兢兢的模样令人心烦,失败之后,他爬起了身子,不顾之前的赌注,惊惶地想要逃跑。
他只想要胜利后的金银珠宝,他不想要——失败后赌注的死亡。
梅鲁艾姆讨厌欺骗和言而无信,于是他一尾巴将他扫出了王寝。
库陆陆和梅鲁艾姆的第一眼,隔着一具尸体和血雾,视线交汇。
“你是玩什么的?”梅鲁艾姆懒懒地翻动着麻将牌。
“麻将。”
“是什么?”梅鲁艾姆举起麻将,看向普夫,普夫立刻送上小册子,上面写着麻将的具体玩法。
库陆陆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等待着蚁王熟悉规则。
“要四个人?”梅鲁艾姆看到了上面的某条规则,忍不住皱了皱眉。
“两个人也可以的。”但是会失去很多其中的乐趣,欺骗、反水、合作、技巧,统统失色,变成了纯粹靠运气的摸牌,和直觉的出牌。
“那就两个人玩。”库陆陆能感觉到蚁王的呼吸变得更稳定了,这是他满意的表现,很显然他并不喜欢多人参和的游戏,他要的只是这种两个人的厮杀,面对面的竞技。
王的性格多么孤僻,他只需要对手,甚至连下属和所谓同伴的存在,都让他觉得心烦。
除非必要,他不让多余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库陆陆却和他相反。
好像从出生开始,他就喜欢人多的地方。他喜欢欺骗、因为欺骗是一种与人打交道,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和形形□□的人交往着,并深入其中,愉悦感甚过坐在千里之外决胜。即使在网络、电话诈骗都已经盛行的今天,库陆陆还用着一种非常传统的诈骗手法,易妆,亲自到目标面前。
然而,将据点设置在境外的网络诈骗团伙都被抓到了多个,库陆陆这个明晃晃的易装诈骗犯,却从来没有被抓到过。
“你好,我是陆。”
他千万个代号中的一个,披着假面的小丑。
他喜欢麻将,一桌一桌的,胜过于两个人的单打独斗。他喜欢足球,许多人围着一个小小的球转悠,满场的跑,让他觉得满足。
人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的胜利,只是一个人的孤芳自赏罢了,他不喜欢在没有人的地方存活着。
梅鲁艾姆抬起头,却看到库陆陆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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