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身上的痛犹如汹涌的洪水,不断的撞击自己,一下比一下激烈,他紧紧的咬着嘴唇忍耐,下唇都流出了血,流入牙齿中,一片殷红的浓烈色彩。
他的双眉紧锁,眼眸紧闭,微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嘴唇和指尖都流出了血,就是不肯吭声。
带着热气的呼吸打在慕曲言的脸上,热切的像是一种难以抗拒的邀请。
慕曲言垂下眼帘,妖治的笑在嘴角凝结,滚烫的热气从他的口中呼出,打在秦易风的脸上,炽热极了。
“你想把自己的手指弄断掉吗?”慕曲言嘲讽地笑一声,看着秦易风越发收紧的手指,溢出的红艳的血眼里刺目。
真是倔强,就是不肯吭声,搞的自己一点满足感都没有。
慕曲言不满的哼了哼,以为不吭声就没事了,
慕曲言皱着眉毛,不满的伸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把捞起揪到自己的面前,他隐忍的神情犹如屈辱的困兽。
慕曲言冷着脸说道:“别以为不吭声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随着慕曲言越发冷艳的面色,他的力道越发加大,秦易风终于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仿佛落入牢笼的野兽,汗顺着他的面庞流下来,一股成熟野生的味道,慕曲言的嘴角露出满意的笑,抓紧他的腰……
……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像打翻的墨水瓶。
时钟也指向午夜。
房间里的呜咽声不断,像孤兽的低鸣,断断续续。
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只感觉很累。
秦易风艰难的抬起头,眼前雪白的墙壁都出现点点的黑影,不断的闪烁,像是一种无法逃避的绝望。
他湿透面庞上是疲惫和从未消失的倔强,粗急的喘息从他的口中呼出,像一团白色的雾气,撞裂苍白的空气。
在地上休息了许久,身体总算勉强有了一点点力气。
真是可恶。
如果可以,秦易风很想派来家里的保镖把慕曲言暴揍一顿,可是他没有办法,只有慕曲言才能救米洛,他必须忍受,不管面临什么,都只有一个字——忍。
但是不管多少次,他嘴里喊的都是同一个名字——米洛,像坏掉的录音机,倔强的反复重唱。
身体的疼痛不断加剧,仿佛一种持续不断的杂音,却盖不过口中的呼喊。
可怕的不是疼痛,而是疼痛之后空荡荡的心。
心死,足以击溃一切。
还好,我还有一个我深爱着、也深爱我的人。
也就不那么害怕。
……
慕曲言站起了身,随手拿了件衬衣披在身上,拿起身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转头俯视着趴在地上湿透的男人,一种精神上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但这一切还是不够的。
不足以泄愤,泄他多年来的恨。
他们的父亲是同一个人,可为什么他们的命运相差这么大。
当年自己的母亲明明是被秦生锐强迫的,强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强迫之后,还被对方用强势的家业所威胁逼走,只能一辈子躲在肮脏的一角,潦倒的过完一生,死后连一块属于自己的坟地都没有,只因为她遇上了秦生锐。
而且母亲对自己并不好,说虐待亲生儿子也不为过。
慕曲言明白,母亲恨自己,或许,她恨的不是自己,是自己的父亲——秦生锐,虽然秦生锐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他的儿子,秦家的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和母亲是杂种,是贱人。
他是秦家的少爷,秦慕的总裁,拥有一个爱自己的恋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自己呢,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慕曲言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天。
那日,他终于在街上看到了秦家的少爷,一家人外出归来,那个孩子坐在豪华的轿车里,那模样,那场景,简直无法描述,那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世界。
当时年幼的自己站在街边,像白痴一样呆呆的望着车里,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哥哥,遥远的像天与地,像连看都奢侈的天堂生活。
那也是慕曲言唯一一次,见到自己父亲的真人。
他曾无数次在杂志报纸上看到秦慕的总裁秦生锐的照片,母亲说,这是你的父亲,你永远都不可能认的父亲。
我们身上流的明明是同一个父亲的血,但为什么你可以在豪宅里享受生活,我却要整天在垃圾桶里找食物,还要受母亲的打骂。
明明我也应该过上那样的生活,可为什么现在出现如此大的差距。
命运啊,就是贱。
当你跪在我的面前,求我的时候,居然叫我弟弟,你曾经不屑一顾的称呼,在你求我的时候居然用上了。
我还以为你连跪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秦易风居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为了自己爱的人而忍耐到这种地步。
可是,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只不过是,把当年你父亲对我母亲做的事,还给你而已。
还有一件件,你根本没有看到、没有了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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