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今天显得尤其重视,主要是因为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要处理活物,如果之前的线虫不算的话……毕竟那小生物太迷你了,几乎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但今天要做的是蟾蜍,肉眼可见的动物体,拿在手里能清楚感知到它的呼吸,用针稍微刺一下它就会伸腿跳,肌肉在手掌心做伸缩运动的感觉异常真切,让你无法忽略你即将下手开刀的是一只能正常感知疼痛的小动物。
虽然蟾蜍很丑,但它毕竟是活生生的。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有几个男生面上微露不忍之色,然而我们班的女生们却都堪称女中豪杰,各个磨镊子擦刀的,恨不得立刻就动手。瞧那架势,估计心里都只记挂着分数前面那个一了。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做了,记得自己的蟾蜍自己毁髓,谁敢帮别人做俩人一起零分!”老师这时候又喊了一句,让下面那些正窃窃私语商量对策的人都吓了一跳。
动物实验是两个人一组的。而因为排座位是按照学号顺序,所以我跟何安就被分到了一个组,而杨海洋则可怜地从他们班多了出来,加入我们班跟叶煦一组。
我拿起自己的蟾蜍,扭头看了何安一眼,发现他居然已经毁完髓了,动作迅速得不是一星半点,那蟾蜍四条腿儿都软软地耷拉了下来,不会再动弹了。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心里有些发虚。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杀生这活儿真不是我的强项。
曾经,有一只蚂蚁爬到了我的胳膊上,我只是轻轻地把它捏了起来放回土里而已;夏天家里的蚊子,我都是采取开窗哄走的方式的;而地上的小强,我也只会用障碍物给它引到别的屋里去。
所以说,现在要让我拿根针插进蟾蜍脑子里来回搅和,实在是愁煞寡人了。
“你在研究怎么吃它吗?”何安转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我正专心致志地对着这只蟾蜍左看右看,不由好笑地问。
我在他面前自然是不能失了形象,于是故作镇定地说:“我只是不确定手法,在思考。”
我也不知道何安信没信我的话,反正他接下来就直接走到我旁边和我贴身站着:“这个其实不难,你来用针先试着从头部这里慢慢往下滑,感觉到有个小孔了么?”
他摸着蟾蜍的头部给我讲解,我怕被他笑话胆小就赶紧拿起针遵循指示找了起来,果然,有个地方明显陷了下去。
“现在你把针头对准这个孔,用力往下戳,但不要太用力,能感觉到针头明显进去了变松了就可以停了。”
我觉得我为了在何安面前树立高大光辉的形象也是豁出去了,硬着头皮把针竖在孔上,然后一咬牙真就扎了下去,那蟾蜍瞬间四肢就全都伸直了,肌肉紧绷起来,吓了我一跳。
“别拿出来。”何安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稳住我没让我把手抽回来:“要继续毁髓。”
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被吓两次禁不住深吸一口气,但这第二次与其说是惊吓,倒不如说成是惊喜更为贴切。
真是夭寿了……我一大老爷们儿居然也会为拉个手这种等级的身体接触感到心跳加速。
“喂易生,继续啊。”何安一声喊回还在走神的我,我连忙又集中精力于蟾蜍身上。
“你现在左手拿好了,右手稍稍把针往上提一点,但不要拨出来,试着左右摇晃一下看能不能感觉到前后有两个洞。”
何安这会儿离我特别近,他个子又比我高了有那么四五公分的样子,一说话气息刚好喷在我耳朵那个位置,这种情况下别说让我毁髓了,哪怕就是让我明着把这根针扔到一个桶里我都未必能扔准。
我心虚地握着针,一用力手就有些抖,何安便稳稳地拿住我的手,谆谆教诲道:“你看,后肢力量比较大,先毁后面。”
我按照他说的,手被他引着,倒是真找到了门道,把针伸进了后面的脊髓里轻轻搅动几下那蟾蜍的后肢就没力气了,瘫了下来。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成功后前肢我就会弄了,很快就完成了。
“呼……”终于弄好的我不由抒了口气,看何安一脸欣慰的笑容我就觉得自己像个刚被老师奖赏了一朵小红花的小学生似的。
“你做这个也太熟练了。”我感慨了一句。
何安无所谓地笑笑:“准备竞赛那会儿毁过好几只,都练出来了。”
“学霸你好。”我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彼此彼此吧。”何安知道我数学竞赛的事,现在便同样敬了个礼给我。
说完我俩都忍不住笑了。
这时候老师又忽然吼了一嗓门:“我说你们男生们要注意啊,人家女生那边几乎都毁好了,你们还在这儿磨磨唧唧干嘛呢?和蟾蜍谈情说爱吗!”
我一看还真是,女生除了一两个以外都在着手做下一步了,而男生这边还有四个人仍旧拿着蟾蜍下不去手。
这么一看我至少不是垫底的,我挺高兴,就这么点儿追求。
“易生,你做盐水实验,我做测心率吧。“何安接着对我说。
一个小组的两只蟾蜍要分别做两个实验,其中盐水几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而测心率则要复杂得多,需要把蟾蜍腹部切开,再在确保心脏不会停止跳动的前提下把它提出来挂在仪器上。
原则上来讲这个需要俩人一起做的,我一听何安这是准备一个人全包了,估计是因为刚才看出来我下刀太犹豫。
“也行……那我先做盐水,完事了我和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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