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礼看见车厢内还有两个人,但这里只有从车厢外透进来的隐隐灯火的光线,昏暗至极,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车轮辘辘向前,听在章天礼耳内,只觉得此刻的时间过得无比的慢。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过了一小会儿,前面的车门打开了,有一个人接过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刀刀柄,说道:“下车。”
章天礼只能随着刀的移动慢慢起身,小心地走出车厢,他的双手虽然被缚,双腿却还是自由的。
这里是距离魏王府后门很近的一个拐角处,那贼人首领杨南天命一人留在原地照看马车,便一手架刀,一手握着章天礼的手臂,挟持着他,和另外一人一道往王府后门走去。
到了后门,只见本该站在门旁的侍卫全部倒在地上,想必是马车停下那会儿就被他过来放倒了。
此时已是深夜,王府内众人大多已经入睡,入得门内便看不见一个人。杨南天一路走到周重煜卧房前面,有一人手中拿了根细细的竹管,戳破了门上窗户纸,嘴巴凑近了那竹管往里面吹气。
按照章天礼的记忆,如果此时是原主角站在这里,就会满心焦急,只想出声提醒屋子里的周重煜,但他刚企图发出声音,就被杨南天的刀在颈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只得住了口。章天礼可不打算进行这个剧情,他只是看着这一切,闭紧了嘴。
那迷香被吹入了房中,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放迷香的人撬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杨南天还站在外面,距离屋门有一定的距离,章天礼便也只能站在这里,看不见屋子里发生的事。
蓦地,只听见屋内响起了打斗之声,旋即就听见“呃”的一声惨叫,一人倒在了地上,杨南天见状抓着章天礼退后了几步,喝道:“周重煜,看看我手中的这人是谁?”
周重煜踏出房门,在看见章天礼的瞬间神色一变,他又看了看杨南天,眉头皱了起来:“你抓他做什么?”
“他不是你的新宠么?”杨南天冷笑道,语气甚是轻蔑,“还以为你对秋声有多痴情,没想到……已经找了个假的来代替,不过么,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此事与他无关,你放了他,”周重煜沉声道,“你若要报仇,就来找我。”
“秋声的确因你而死,但我已答应了他,不会找你报仇,”杨南天冷冷地道,“这回我来,只是想要秋声的骨灰和他留下的手稿字画。只要你交出来,我就放了他。”
周重煜闻言面色微变,心头却是大震,仿佛霎时之间被一只手掘住了心脏。
“怎么,不愿意?反正你已有了他,何必还将秋声留在你身边?”杨南天见他没有说话,手上尖刀微微一动,转瞬之间,章天礼洁白的颈项上已多了一道血痕,细细的血珠一下子从中滚了下来。
章天礼被他这么白白划了一刀,浑身一颤,等反应了过来,浑身的血都在往上涌,只想把这两个神经病一起打死。
周重煜盯着章天礼,神色已变得冷峻了起来,他甚至冷笑了一下,道:“你也说了,他不过是个假的,我却又为什么要拿秋声来换?”
这似乎让杨南天都未曾想到,杨南天静默一瞬,才哈哈笑了两声:“好,周重煜,你真的很好!那他便归我了,你上过的人,玩起来想必也是别有风情,不只是我,其他兄弟们肯定也得尝尝!等玩腻了么,再一点一点折磨死,才叫有趣,我说得可对?”
他说完这番话,见周重煜居然还是毫无反应:“看来你当真对他毫无情意,那我便真的拿去玩了。哈,反正你也不会在意的。”便开始挟着章天礼往后退了。
“不要动,也不要跟过来,否则他立刻就变成一具尸体。”
周重煜果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盯过来,眼中却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袍子底下的手却早已捏得死紧,骨节发白,只恨不得要捏穿了手掌一般。
章天礼被重新带回了马车上,马车飞快地向前驶去。
一路上光线居然渐渐明亮了起来,想来是已经天亮了,照得车厢内也变得清晰了。
章天礼这才看见,车厢内的那人竟然拿了块黑布蒙住了下半张脸,虽然如此,但他露在外面的那两只眼睛,却还是让人一望便觉得熟悉。
……好像在上一个世界见过。
天亮了城门便也开了,一路上畅通无阻,道路却渐渐颠簸了起来,车厢内颠来颠去,章天礼双手被缚,不大好保持平衡,一个没注意居然身子一斜,跌到了一旁。
那人起身过来将他扶起来,让他重新坐好,靠着车厢的一个角落,稍微稳当一些。
章天礼盯着对方的眼睛直看,对方也看着他,但分明有点不明所以的模样,扶完了他就坐了回去,过了一小会儿似乎忍不住了,粗声道:“你老盯着老子看干什么?”
章天礼一怔,移开了目光。
☆、第18章 古代朝堂(五)
“还没醒么?”周重煜眉毛微拧,脸色如黑云压城,声音虽是平稳,却似已压抑着随时都要爆发的怒意,极为可怕。
张太医只觉自己额上冒出了冷汗,却又不敢伸手去擦,只战战兢兢道:“他受伤沉重,能保住性命已是十分不易……”
“本王就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能说话!”
张太医骇得浑身一抖:“这、这个,最快也需三五日光景,慢则……”
只听见“咔”的一声,张太医后面的话便生生噎在了喉中,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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