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荆歌不等风甫凌回答就要转身,风甫凌伸出手来,拽了他一下,把他拽到自己身前,似乎是想拉住他,还没开口,就已经被夏荆歌截下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总不能这么看着她伤心不帮忙吧?放心好了,我就那么过去一趟,不会有事的。你不是也说我们要往修士少的地方去吗?”夏荆歌转身朝那妇人走去,乌黑顺软的发梢从风甫凌眼前拂过,看起来软和极了。但这只是他的头发而已。
夏荆歌已经走到那妇人面前,笑道:“您儿子的魔病,是只要能拔除魔气就行?我正好会消除魔气的术法,我可以去试试。”他回头看了一眼驱邪榜和笔挺挺站在那的风甫凌,“修士做的任务,恕我直言,你们还是不要冒险去做了。介意带我去看看你儿子吗?”
妇人哪里还会介意,她简直是大喜过望,忙千恩万谢地就要领着夏荆歌要往家去。她走了两步才发现夏荆歌没有跟上来,转过头去一看,就见他不知何时已经飞奔回了另外那个冷得跟冰窟似的修士身旁,两只手都抱了他的胳膊,半拖半拉地把他往妇人这边带。
夏荆歌冲冷着脸的风甫凌笑得乐呵呵的,甚至有点讨好:“走嘛甫凌,我们去瞧瞧,就去瞧瞧了,瞧完就走,绝不停留。”
风甫凌睨了他一眼,倒是真的挪开了脚,不杵着了。他大踏步往前一步,与笑呵呵的夏荆歌并排走到了一处,极自然地反手握住了夏荆歌准备松开的一只手掌,与他掌心相贴。
不远处的妇人呆了一呆,笑容一时也僵在了脸上。
风甫凌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仿若无物,毫无凌厉之感,就像只是恰巧冷淡淡地扫过,却让妇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脸上忙又堆出了感激涕零的笑容,展开手臂引导方向,领着他们径自往家的方向去。一边走一边问:“还未请教两位道长尊号?”
“哪有什么尊号,我姓夏,他姓风,大婶随便叫便是。”夏荆歌笑道。
妇人住在平民住宅带,周围都是些需要捧着木盆亲手浆洗的普通人家,夏荆歌和风甫凌都感觉不到有特别的灵气和压力出现在四周。风甫凌因此还缓和了一些脸色。周围没有修士,就没有人能发现夏荆歌不断放灵气的事,他们两个也能自在一些。
妇人一家都很胖,很壮实,只她那年方十一的小儿子是虚胖,一身圆滚滚的肥肉,把五官都要挤不见了。夏荆歌忍不住想起妇人路上告诉他们的那句“我小儿子向来体弱多病”。他心道难怪甫凌说我对红尘界的事情了解得太少,一时半会讲不清楚,光是体弱多病这一项,就和他心目中的体弱多病有天壤之别了。不过他很快没心情想这句话了,因为那胖得几乎辨不出模样的小儿子一层一层掀开绷带,伸出了他的胳膊。
那只变得像松枝一样坚硬的胳膊,和他白胖到滚圆的身体形成了巨大差别。夏荆歌略微一看,便发现他胳膊上还长了一种密密麻麻的小型黑孢菇。那些小孢菇把他的手臂当成了生长和繁衍的枯枝,一圈一圈地覆满了他的手臂。光是看着就渗人。
夏荆歌将手伸到那胳膊三寸处,做出用灵力查探的模样。其实他只要站在边上就能轻松消灭这小孩身上的魔气,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昨日还没有这些长出来……”小胖子看到自己的手臂成了这个样子,几乎要哭了。
“去打一桶水来,深度要能没入他整只手臂。”夏荆歌吩咐完了,这家里的大哥立刻转身跑出去。夏荆歌伸手摸了摸小胖脑袋,眼眸弯弯问道:“别怕,我有办法给你治。你叫什么,多大了?”
“许……许由。十一岁。”
“很勇敢了,你看你都没有哭。我十一岁的时候若是得了这病,我爹如何哄我我都得吓得哭出来。”
“真的?”
“真的。”
许由在夏荆歌真诚的目光下信了他的说辞,扁了扁嘴,憋回了原本快要闪出的泪花。
夏荆歌下意识扭头与风甫凌对望一眼,在他眼中看到了沉沉的黑光,和含着笑的自己。
不多时许家大哥提了满满一桶水来,夏荆歌就叫他把水桶放到床前,然后他小心按着许由的手臂整个伸进了水桶中,也不松开手,一直按着他的手臂放灵气。
过了一会儿,人们就看到那些小孢菇节节脱落,桶里的水位也一点一点下降,像被吸收了。许由那原本跟树枝似的手渐渐没那么僵硬了,软和了一些,甚至还恢复了一点点圆胳膊的感觉。其他人想象中的黑sè_mó气却一点也没有从水桶中透出来。它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夏荆歌又让许由的胳膊在水中浸了一会儿,才让他拔-出-来,这时候他手臂上已经没有孢菇了,只有一个个红印子和龟裂的皮肤。
“他身体里已经没有魔气了,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夏荆歌才对许家大婶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许家大婶立刻边转身去开门边道,“定是云剑派的道长们来了,我去看看。”
“怎么回事?”夏荆歌下意识倒退一步,风甫凌立刻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给他输送魔气,以抑制他不断地释放灵气。
许家大哥立刻笑道:“这城中得了魔病可不是小事,昨日我们就报上去了,今日云剑派的道长应是来调查的。”
说话间那两位道长已经近了,其中一个人未到声先到:“用水泡一下就治好了?!”
片刻之间,他已出现在了门口,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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